金玉阁里伸手不见五指,四周死一般沉寂,吴山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他脑子里一团糟,什么也想不起,什么也不能想。
那几条蛊虫,是他趁刘保全为金子诊断之时,亲手放进他的衣领,霎时,刘保全如被鬼魅缠身,失心而语。
然而这一切,都清清楚楚发生在金子眼前,所以,即便饶了金子性命,他这辈子也别再想走出金玉阁的密室。
可如今,金子不见了,实实在在地不见了,吴山有太多疑问,自己给金子喂食那么多的情花,他怎会有力气爬出密室?即使金子清醒过来,有力气出了密室,他又能去哪儿?
吴山越想越害怕,若不是金子喊着要报官,他也不会害了金子,可眼下金子不见了,万一他去报了官,再加上刘保全在淳县的好口碑,那自己何以保住金玉阁?何以保住静儿?
必须在有人发现金子之前,就找到他,这次,定得送他归西,金子的命,留不得了。
这个夜晚,注定不眠不休。
打发了夏炜彤,秦流金便吩咐懿抒,将金子安置在并簪阁的书房,秦爷的地盘儿,没人敢靠近。
入了夜,秦流金待秦府上下入睡后,便匆匆赶去并簪阁。
金子一直没醒,却也没熟睡,只是时而昏迷,时而念念有词,他脸色如月光般凄白发青,若不是微弱的呼吸声,和一具僵死的尸体没什么分别。
“金子!金子!”秦流金不停唤着,可金子却没有一丝回应。
“懿抒,你去将我从沪上带回的鼻吸拿来。”秦流金打发懿抒拿来的鼻吸,的确是个好东西,沪上鱼龙混杂,国外医生制作的鼻吸成了上流社会的宠儿,萎靡也好,昏迷也罢,只需一吸,再死沉的人也能醒来。
鼻吸不多,手指大小的玻璃瓶,里头蓝盈盈的粉末,无色无味。
秦流金抬起金子,将鼻吸靠近,只两下,金子便睁开了眼睛。
金子的眼睛直直瞪着秦流金,仿佛想要看穿他。
“金子!醒醒,醒醒。”秦流金不断摇晃着金子,想把他唤醒。
“啪!”懿抒将一杯凉茶猛得朝金子的脸泼去。
这一泼,倒把金子泼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