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乐乐班级的时候,教室门口围了许多人,林同书挤开人群探头一看,好嘛,第三排乐乐的座位边,正站着三个抱着篮球的高壮男生,其中站在最前方的,林同书认识,是学校篮球队的谁谁谁嗯,忘记名字了。
他手里拿着一封洁白的信封,正低声向垂首不语的林乐乐说着什么,倒是他身后另外两个男生,一个劲儿鼓噪:“收下收下,林乐乐,王军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告白,给你写情书,你总不能接都不接吧,多没面子啊!”
看到这里,林同书皱起眉,在现在这个年代,一个女生如果接了男生递的情书,即使她本身没别的意思,别的同学也会添油加醋,说她接受了谁谁谁的告白,然后就开始风传谈恋爱啦、牵手啦、亲嘴啦等等谣言。
往往这些谣言,会让多数女生不知所措,然后被说着说着,就真以为自己接受了对方,接着在青春期的骚动中,盲目去尝试自己还分辨不清楚的感情,并于懵懂间做下错事。
身为大了两岁的哥哥,与妹妹一起玩闹、长大、上学,除了父母之外,再没有比林同书更了解乐乐的人,乐乐虽然很聪明,即使因为早年父亲认为女孩上学浪费钱,一直到8岁才开始上小学,但14岁就跳级到高一,智商挺高的样子。
可智商高并不代表情商也高,乐乐不像他,他从小学武,吃了许多苦头,后来跟着阿青的叔叔走街串巷,见识不少人和事,心智才趋于成熟。
而乐乐,没经历过风吹雨打的她,本质上还只是个贪玩、撒娇、爱调皮的小孩子,就像一张纯白的纸,还没有被多彩的社会染上颜色,又如一朵娇嫩的花骨朵,稍大些的风雨,就能将她打的奄奄一息。
她还受不起爱情、谣言、诽谤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看看还在继续催促乐乐接下情书的两个男生,林同书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几个高一学生,大步走进教室,大声呵斥道:“你们三个干什么,给我滚出去!”
这声呵斥,把那三个男生吓了一跳,以来老师来了。等回过头才发现,居然是个陌生的男同学,其中那两个一直催促乐乐接情书的男生,对视一眼,松手放下手中的篮球,面色不善地迎上来,道:“嘴巴放干净点,少管闲事,棒打鸳鸯要遭雷劈的知道不?”
“遭你大爷!”
林同书怒骂一声,一巴掌将当先一个男生扇倒在地,三个男生里,这两个刚刚一直鼓噪着逼乐乐接情书,他早就火大了别人接不接干你们鸟事?围在旁边起哄倒是挺能耐,不打心里实在不爽。
另一个男生,眼睁睁看着自己同伴夸张的被一耳光扇倒,趴在地上居然好一会儿醒不过神,顿时心怯了,踟躇不敢再上前。
他们三个都是学校篮球队的,虽然不是主力,但常年锻炼,体型也算壮硕,个个近1米8身高,平时在操场和人抢场地,他们只往那一站就吓走许多人。在此之前,他还从没想过,原来有一天自己等人竟会像纸糊的一样,被人轻飘飘一耳光就打倒在地。
太奇幻了,跟小说似的。
但他心怯不敢动弹,林同书却不放过,顺手探臂掐住他脖子,强大的臂力,一下就将他压的弯下腰,还没叫疼,就觉得屁股一痛,整个人不由自主奔出教室,一跤摔在走廊上。
四周围观的林乐乐的同学,“哄”地笑出声,隐约还能听见有人幸灾乐祸:“这三个笨蛋,到我们班嚣张,也不打听打听林乐乐是谁妹妹,活该!”
“嘿,所以他们刚才撵我出来的时候,我才没提醒他们,几个外校升进的家伙,懂个球啊,一副天老大他们老二的傻样子,这下吃瘪了吧!”
摔在走廊上的男生有点迷茫,他们自从开学升进高中部后,一直在努力训练,吃住都在学校,平时和同学接触也少,确实算得上孤陋寡闻,听到这些话,他才心里一个咯噔:难道林乐乐家是黑社会的?
正在他胸中一片忐忑时,教室里林同书已经抓住那个叫王军的男生的头发,轻轻一拨,将王军推的踉跄后退几步,一下撞在黑板上,发出砰地一声闷响。
林同书跨步上前,伸手按住王军的脸,让他紧贴在黑板上,粉笔灰簌簌落下,一会儿便把他头发粘成白色。
“我说让你滚,你没听见是吧?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不管你听没听过我是谁,告诉你,我叫林同书,林乐乐是我妹妹,她还小,以后你再敢来骚扰她,我打断你腿!”
“现在给我滚!”
林同书满脸怒火地咆哮,一副要吃人的凶恶样子,把王军吓的连连点头,等身体稍稍自由,忙不迭地跑了,连两个哼哼唉唉的同伴都顾不得。
四周又是一阵哄笑。
在笑声中,林同书从桌斗里抓出妹妹书包,把她的文具之类的东西都收起来,往肩上一背,拽起妹妹就走:“跟我回家。”
一直没说话的林乐乐,诧异抬起头盯住哥哥,“可我还得上课啊!”
“我给你请假了,这两天你就在家呆着,哪也不准去。”
“哦”许是哥哥又因为她打人,往日里总是不安分的乐乐,乖乖答应一声,与同学告别后,被林同书拉着胳膊去车棚推出单车,飞驰出校,向家里奔去。
时至傍晚,太阳已现出暮色,热闹一天的小县城也快要迎来下班、放学的人流高峰,一路经过,可以见到许多小吃摊都已经摆了出来,中途林同书停次车,给妹妹买了几串涮牛肚,然后就再没多说一句话,只闷头前行。
事实上,刚刚在学校,打完人他就有点后悔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想起那天夜里阿青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