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朝衡宽厚的手抚在她的肩头,脸上浮现出一丝阴骘的笑,道:“替我做这最后一桩事,我答应你,将来让容陵奉你为太后。玉簌,这天下都是属于你我的,唾手可得。”
方贵妃甩开了他的手,仰头望着他,“王爷一次次地诓我,我岂能不知。若皇上有个万一,王爷必会要我殉葬,我猜得不错吧?”
“你多虑了,我怎是那样的人,”段朝衡冷冷一笑,又道:“皇兄他日渐衰颓,你空守着他一人,也不过是熬日子,你痛苦,我痛苦,皇兄他更痛苦,这又何必呢?”
方贵妃睨了他一眼,并未答应他。
段朝衡脸色微变,“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谋划,你私下在宗亲里寻觅幼童,妄想过继给皇兄,你可顺理成章垂帘听政。这如意算盘打得好,我倒要看看,宗亲里有何人敢与你同流?”
方贵妃的眸色逐渐深沉,“王爷若逼我,最后只能鱼死网破,王爷别忘了,传言皇上尚有一子流落在外……”
“不过是传言,四皇子早夭,皇室玉牒上连个名儿都没有,如何能继承帝位?”段朝衡讥讽地说道。
方贵妃目光一凛,笑道:“若真如王爷说的这么从容,那为何要派陆太医去梁州?又为何要暗杀了慎郡王?”
“你……”段朝衡被掐住了软肋,这个无影无踪的四皇子,仿佛一根鱼刺,卡在他的咽喉,时刻会要了他的性命。
方贵妃轻曼地笑了笑,“可惜,王爷搞错了,慎郡王跟四皇子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其义子的身份,不过是长公主随口一言。王爷宁可错杀,不肯放过一个可疑,反而更让人笃信四皇子的存在。”
段朝衡脸色泛青,紧紧地握着拳。
明显,两人谁都压不住谁,只能僵持着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