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鉴定

王贵全心里想着，也许家里的其他同胞也会跟阿姐一样十分欢迎自己。却没想到，自己的到来搅乱了姚家人的气氛。

姚林艺领着他回到了姚老太太的住处，全家人已经在这里翘首以盼了。

王贵全拿着东西拐进姚家所在的旧小区，在楼下碰见了一些坐在藤蔓下乘凉的老邻居们。

他们看见姚家的大女儿带着两个脸生的男人回来，纷纷好奇的打招呼。

“哎呦，大闺女，家里来亲戚啦？”有个原来住在一个胡同，后来回迁在同一个小区里的老邻居。

“于姨，你瞧瞧，这人长的像不像我爸年轻的时候？”姚林艺高兴地拉着一脸木讷的王贵全，将他推在老太太身前。

那老太太坐在石凳上，仔细的打量着王贵全。啧啧称奇道：“还真挺像你爸的，这是谁啊你们家的亲戚？”

姚林艺感慨道：“于姨，这是我二弟。小时候在胡同里跟那个小哑巴闺女一起被人贩子抱走的那个老二啊。”

“啥？”于老太太激动地站了起来，浑浊的眼睛里泛出激动地泪水：“找到了？在哪儿找到的？哎呦我的天啊，这都有三十年了吧。”

姚林艺拉着王贵全的手，眼泪激动的簇簇往下落：“嗯，可不有三十年了。咱们胡同都拆了二十年了，我弟弟被卖到南方去了。可算让我找到了。。。。。”

“那小哑巴呢？找没找到？前阵子听说那个人贩子被抓起来了，供出来好多从前拐孩子的事儿。你妈为了这个跑了好几次公安局，老天有眼可算让你们家找到了。”于老太太抹了抹眼泪：“真是的，那小哑巴也不知道啥样了。她妈当年以为她丢了，当时就疯了。满大道找孩子，看见小姑娘就抱着不撒手。她男人也不管她，婆婆也嫌弃她。她没有饭吃，跑出去在垃圾堆里翻东西吃。最后吃到了耗子药，就这么死了。”

旁边的老头老太太们都在叹息：“真是可怜啊，这些人贩子就应该被枪毙。”

姚林艺收起泪，笑着对于老太太说道：“于姨，我先领着我弟回家看看我妈。等过几天我出钱摆酒请咱们这些老街坊聚一聚，这是大喜事儿都来乐一乐！”

于老太太高兴地连连点头：“好好好，我一定去。”

姚林艺拉着王贵全的手，温柔的解释道：“你看，这是小时候住在咱们家对门的于姨。她那个时候家里只要炸土豆片就会喊咱们过去吃。你小时候最喜欢吃土豆片蘸盐，不知道现在还喜欢不喜欢？”

王贵全心说自己记忆里的童年也是每天都在吃土豆，只不过都是煮土豆而已。小时候最大的乐趣就是在炉子上烤蚕豆吃，而炸土豆片蘸着盐巴，想都不敢想。

姐弟俩上了二楼，姚林艺在一户门前咚咚敲了两下。开门的是姚老太太，她既没有欢天喜地也嚎啕大哭。

她青灰色的脸上带着几分怒意，头顶上那最近才长出来的白色发根似乎变成了什么重物一般压弯了她的脊背。

王贵全看着眼前这个小个子瘦瘦的老人，她似乎非常不高兴的样子。手足无措起来，不停的看着姚林艺。

“妈，这是。。。。。”姚林艺上前解释，不明白母亲为什么挡在门口不让人家进去。

“你跑哪儿去了？怎么才回家？”姚老太太忽然大声的质问。

“不是告诉你们六点回家吃饭吗？你这些年跑哪儿玩去了？”姚林艺听见母亲的责备，眼泪夺眶而出。

“你个死孩子，我让你不听话！我让你不听话！”姚老太太忽然扬起胳膊，手握空拳捶打在王贵全胸膛。

“不听话，不听话，我让你不听话！”说话间她忽然抱住王贵全，头扎在儿子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你怎么才回家，怎么这么晚回来。啊啊啊啊，你个冤家讨命鬼。你个不听话的兔崽子，你还知道回来啊你！”

王贵全也悲从心来，原本对这一家人并不熟悉完全没有感情。可此刻他抱着怀里的老太太，鼻尖传来一股熟悉的味道。

脑海里闪现出一个画面，他在一户人家的门口边骑着木马。一个女人拿着一个拐棍长的玉米棒走过来，他欢快的张开双手冲着那个影子一般模糊的人喊着：“妈妈！”

“妈！”那一腔悲鸣从这个黝黑的山里汉子身体里发出来。他搂住姚老太太瘦小的身体，头扎在她的脖颈呜呜大哭起来：“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