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以为能尽在掌握,实际上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上,我娘能出入猛兽林,手刃苦兀人大虎头,你以为随随便便一个人就能害了她?”
“你个蠢货!真是蠢到了极点!”
张懋再也忍不住,反手一把抓住张破虏衣襟,怒道:“你闭嘴!”
张破虏任由张懋抓住自己,眼神逐渐变得冰冷,语气如冰:“你以为你是人人奉承的英国公,是皇帝面前的红人,你以为你智计无双……”
“实际上,那只是你自以为是的假象!”
这话仿佛深深刺痛了张懋,他仿似猫被抓住了尾巴一样,瞬间变为狂怒:“张破虏,张铉,你个逆子,给我闭嘴!”
张开手掌,张懋就是一掌挥过去。
“啪!”一声清脆的掌声响起。
张破虏根本没有躲闪,任凭巴掌打在脸上,冷冰冰的瞳孔深处,忽而冒出一丝痛快的意味,只是很快,少年就掩饰下去,缓缓道:“自以为是,恼怒成羞,狂妄自大,浅薄无知……懦夫!”
“啪!”少年的脸上又挨了一巴掌,但少年不再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张懋露出后悔的神色,有些痛苦地道:“你不懂,大局为重啊……你不懂!”
“哈哈哈哈!”张破虏忍无可忍,有些癫狂地笑起来。
“大局?”
“你所谓的大局,就是对不起张忠大伯?你所谓的大局,就是退一步海阔天空?你所谓的大局,就是武官见文臣退避三舍?”
“无知!”
张破虏脸上泛起讥笑,用一个张懋极其陌生的语调说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难怪五军都督府在你手上大权尽失,难怪兵部小吏也敢对你推三阻四,难怪你进宫还要向太监行贿,难怪你最喜欢的儿子死了,也要把痛苦隐藏起来!”
“可是!”
张破虏双手舞动,大叫:“这对我娘何其不公,对小爷何其不公!”
“你明明只要立张端或者张仑为继承人,就可以结束这场荒谬的争斗,可你就是不肯!”
“你偏要拖!”
“现在,我娘死了……你竟然连让锦衣卫来破案的勇气都没有!”
“你就是个懦夫!”
“张懋,懦夫!”少年双目血红,大吼:“你不敢打草惊蛇,小爷敢!”
“你不敢杀的人,小爷敢!”
“你不敢得罪人,小爷敢!”
“什么张氏百年基业,老子根本不在乎!”
张懋气得手指直打哆嗦,怒道:“你要做什么?”
“嘭!”张破虏见这个便宜老爹眼含恐惧……竟然如此无能,少年怒气上涌,反手就是一拳回敬过去。
“至今日起,大爷和张氏再无半分瓜葛!”
说完这话,一个一米七八的身影,扬长而去。
剩下张懋一个人,双手捂住鼻子,脸色绝望,两行眼泪忍不住就滴了下来,“噗”一声,沮丧地坐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