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寄海推着自行车在前面走,叶梧桐在后面小尾巴似的跟。
路过小公园,公园空地上有一个打的摊子。
“小舅舅。”叶梧桐两手拖着小舅舅自行车的后座,不上走了。
“干嘛?”江寄海回头瞪着叶梧桐,心里还是忧伤啊,非常的不平衡,他疼这闺女可终是抵不那她那没良心的老爸,胳膊破皮处还丝丝生痛,
“气还没消呢?”叶梧桐讨好的笑。
“你说呢?”江寄海挑了眉毛。
“来”叶梧桐推着小舅舅往那摊子上去。
“打吧?两毛钱十发。”摆摊子的大叔热情的招呼。
叶梧桐从口袋里拍出五毛钱,这本是今早吃早点的钱,早点阿春婆请的,这钱就存下来:“来二十五发。”
“好咧。”大叔笑咧了嘴,调了准心,把枪递给了叶梧桐。
“小舅,给你。”叶梧桐把枪递给小舅,江寄海不晓得外甥女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时叶梧桐又问那卖枪的大叔要来了水采笔,跑到汽球把子那边。在每一个气球上写下“叶白华”几个字。
“小舅你打,打爆你就出气了。”叶梧桐眯着眼。摆摊的大叔乐了,这丫头有意思,他甚至由此已经想到了以后一个发财的办法,以后谁来打,这写名字也得收钱。
不是吗?谁心里没两个嗝应人的人啊,这绝对是一个出气的好法子。
江寄海也乐了,撇撇嘴,心里倒是抚慰,二话不说举起枪瞄准,叭叭叭叭,二十五发也不过转瞬间。
看着一只只写着叶白华名字的汽球如鞭炮一样炸响,江寄海这气儿是顺了不少。
小舅的准头不错,叶梧桐最后还得了一只蓄钱小猪。
梧桐里的长街,甥舅俩慢悠悠的走着。
“小舅,气消了吧。”叶梧桐侧着头问。
“消个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写的是你爸的名字吗?你爸叫叶白桦不叫叶白华,木字边跑哪里去了?真当小舅是傻呀,跟小舅我玩小心眼,小舅吃的盐比你吃的米还多呢。”
“呵呵。”叶梧桐装傻。
固然,前世,母女的生活因父亲的离婚受尽挫折,怨是有怨。但就算再怨,一些天性中的东西也无法抹去。别说她,便是母亲,她一直留着一只老式梅花手表,这只手表是父亲送给母亲的。
人可以成怨成仇,但美好的记忆也还是在的。
江寄海却是长长一叹,这丫头不容易啊,别看丫头片子没心没肺,只怕她心里最不好受。难怪从昨儿开始这丫头就不对劲了似的,好象一下子懂事,以前那会儿,吃饭的时候会大叫:小舅舅给我拿碗,上学的时候也叫:小舅舅送我去学校,路上还要顺便撒赖弄点零食。总之拿他当跑腿小二和钱包使唤。
如今,吃饭一个人默默吃饭,上学一个人背书包上学。便是早点,也讨了阿春婆的便宜。姐姐姐夫离婚,她担心她妈,又放不下她爸,还得安慰他这个小舅舅,又是挖空心思。哟,江寄海的心突然就酸酸的,小丫头这懂事的招人心疼啊。
“走,回家了。”江寄海拍了叶梧桐后脑一记,牵着叶梧桐的手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