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回家。” 温然捂着胸口,俊逸面庞上浮现一抹疲惫,他头一回,对生自己养自己二十多年的家生出一种喘不过气的窒息感。 就像有人在他身上放了一根稻草,他以为这根金灿灿的稻草很轻,所以习以为常的接受了好意,临到头,却发现稻草却比想象中重千斤。 他想把稻草摘掉,那些尖刺却割破他的皮肤,吸取他身上的血液,强迫他接受这一切给予。 温绥笑了笑没说话,她低头看手机,随意划动两下屏幕,“云家过两天设宴,有没有给你递请帖?” “给了啊,”温然端起桌面牛奶猛灌一口,喝完才反应过来是冰的,拧眉语气很轻的教育一句,“大冷天怎么喝冰的。云家给我发的请帖还在办公室摆着,我” “你不想去。”温绥冷白纤细的食指曲起在桌面轻扣两下,抬起时碰了下青瓷茶盏杯壁,撞出清脆响声,缓而慢的打断温然的话。 “大哥,你早该清楚,生在我们这种家庭,这一天迟早会来。” 她语速不疾不徐,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温然缄默,无言语对。 “算了。” 温绥见不得他那可怜兮兮仿佛被全世界抛弃的委屈样,明明身份证上年龄都有二十七,偏偏还是一副小孩子心性。 她慢声开口:“云家宴会我陪你去,顺便看看新嫂子。” 温然眼睛当即一亮,“行,有你在我就有底了。” 两天时间飞转流逝,温绥如今坐镇国内总公司,上下一忙活,临宴会前一小时她才得了空去换衣服做造型。 造型设计师推着好几排高定礼服到她面前,她要根据温绥今天的服装安排妆容和发型,所以先让温绥选衣服。 温绥琢磨了下,今天是云家二小姐十八岁生辰宴,穿太艳丽容易抢人风头,便随手一指,挑了件浅粉渐变的鱼尾裙。 姚千调站在她身后,经过一年商海沉浮,不止温绥气势变了,她为人处世手段上也有进步,如今看着更像温绥手中一把锋刀,精明锐利。 她挑挑眉,“云二小姐好像去年年末签进了悦华娱乐。” 说来凑巧,云家老二年轻叛逆,离经叛道跑进了娱乐圈,美其名曰跟进偶像步伐搞事业,实则就是看上人家去“追求真爱”。 云家夫妇没办法,只能走通温家这边的关系,将云袅音放进悦华娱乐,拜托温绥多照顾一些。 今晚云袅音生日,温绥这个总公司老板亲临,估计场面能戏剧得够呛。 赶在宴会开场前二十分钟做完造型,温绥给温然发了信息后,便坐车离开别庄。 云家二小姐的生日宴定在帝都最顶级的贝蒙酒店,一路经过全是琳琅满目的豪车,有些车身还挂着象征家族的标示徽印。 由于温云两家联姻消息在权贵圈传出,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算云家够不到顶级世家的名头,也得看在温家的面子上出席宴会。 除了合作商外,还邀请了几位娱乐圈里颇有名气的明星。 司机跟四周特意守着的保镖打了两个闪光灯,在他们让开后,将车停进云家特意空出来最容易停车的位置上。 不远处保姆车里的人看见了,轻咦一声,问:“祁宴,云家有请什么特别重要的大人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