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问完信息(1 / 1)你好,我是活死人首页

窗外夜色浓重,如泼洒了墨一般。    花长卿将手中已经合起的纸张塞住了之前的信封,然后平平整整的又将信封口开启合好,做完这一切,才微微抬起了脑袋。    看向对面静雅微笑的女子。    “此事劳烦青葵姑娘了。”    “公子客气,不过举手之劳而已,公子想问什么尽管问,只要奴家知道的,定会知无不言。”青葵笑道。    花长卿勾起了唇角,也对青葵笑了一下,这笑容有些让旁边的毛猴子不经意的一瞅,忽然就觉得有些诡异恐怖,还没多想。就见对方已经移开了目光,视线看向旁边盘灯里的灯芯,以一种听不出情绪的声音开口问道,“那楚南瑾,是半年前上任的长史?”    “是啊。”这个之前毛猴子便已讲过,信上的信息也写了有。    毛猴子:“……”    “……他在上任长史前,都是住在当朝阁老府中?”    “是,听说那楚大人与谢小公子的几位兄长关系都十分的好,其长辈也对常常其赞不绝口。其实不仅仅是阁老大人家中人,在这楚阳城,上至朝堂之上,下至官僚子弟,都对其赞叹,并与其交好。”    “性格呢,如何?”问话的声音依旧听不出情绪。    “虽然谢小公子常常骂他虚伪,但就奴家所听到的,是个十分温和有礼之人,不管是品行、相貌、能力、性格都为人所倾赞。”至少表面是这样。    “温和有礼……”花长卿顿了一下,然后才又问:“他之前既然住在阁老家中,便不是这里的人。请问……他什么时候来到楚阳城的,又是怎么住到阁老家中的,又住了多久了?”    “嗯……”青葵微微蹙了一下眉,作出回忆思考的模样,“何时来到楚阳城的这个奴家不大清楚,不过在谢大人家中,住了大约……有五年了。”    这时旁边吃瓜的毛猴子看了一眼没什么表情的花长卿,然后不知为何心虚的揪了揪自己的脏乱胡子,立刻坐正身体补充所查得的信息道:“这个,小的来说,这位楚大人当初就我所知道第一次出现在楚阳城,是在六年前。一次茶会上,做了一首诗,嗯,那时的楚大人应该是才到楚阳城不久。”    六年前,与楚君秋离家的时间十分吻合。    不过就一年的时间,就住进了当朝地位极重的阁老家中,真的很是厉害……    花长卿的手指抚摸着信封的边缘。    她其实大约差不多已经确定了。    抬眼,继续问:“那青葵姑娘,去年七月到十月,那个人可在阁老家中?”    七月到十月,便是楚君秋,回到花家时候的那段时间。    青葵摇摇头:“并不在,六月的时候,就不在了……”    花长卿看了一眼手中的信纸,静默了两秒,抬起头后对其微微一笑,“我要问的问完了,多谢青葵姑娘了。”    毛猴子正斜躺在一边喝酒,听到此话移过视线来,脸上写满了这就问完了?    感觉也没问什么关键性的问题。    青葵姑娘此时得了答谢浅浅的笑了一下,知道这是让她离开的意思,便起身拿着琵琶朝花长卿扶了一礼,又对毛猴子说了句,“猴哥,小妹还有事先走了,你可别忘了改日来找小妹付听曲儿的银子啊……”    “不忘不忘,怎会忘呢……”毛猴子连连摆手,撞上旁边花长卿的视线还有一些尴尬。    说罢,几声鞋子踩在木板上的声音响起,房门打开,再关上,对方己离开了房间。    人一走,空气一下子又安静下来,自己的客人此刻又不说话,让毛猴子有些不自在,只好盯看眼底下的案桌。    桌上依旧是那几个托盘,两盘瓜果葡萄,两盘小凉菜,两盘切好的肥牛肉。    两人酒桌的四边就是一些纱帐。    花楼的布置嘛,都是那么的朦胧诱惑的。    灯火的映照下,烛红色的光影在纱制的绢布上晃晃摇摇的。    透过绢帷,门窗之外来来往往的窈窕影子,举着扇子靠在木栏上,见到有人来了摸摸头发,三三两两的嬉笑也显得格外的艳丽诱人。    毛猴子喝了杯酒,盯着外面想着完了这事后得好好的犒劳犒劳自己。    这边花长卿垂着眼皮,睫毛的阴影遮住了眼底的颜色,安静的良久才再次开了口向毛猴子问,“楚南瑾与皇家结亲,成亲之日是什么时候……”    冷不丁的听到声音向这边问来,毛猴子歪歪斜斜的身体一正,下意识的吐出:“八月十五。”    中秋之日,月圆之时,是个好时候啊……    花长卿此刻其实很平静,然后瞥了一眼对方,对方长得高高壮壮,满脸长胡也很粗矿,却老是做些滑稽的动作,看上去有些……猥琐。    完了又问:“谢小公子平日,会经常在哪些地方出现?劳烦再例一张单子给我吧。”    毛猴子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然后牵出被乱蓬蓬的胡子埋着压根就看不到的笑容应道:“哎,好。”问完又加了句,“现在吗?”    “如果现在就能给我的话也可以。”    毛候子于是又道:“能给能给,现在就能给,谢小公子的踪迹基本上就是那几处,都不用去查的,这件小事就不用您付银子了,当小的送您的生意。”然后当下便差人拿了纸笔来,几笔就写好了,然后拿起来吹了吹,让上面的墨迹快速干了一些,才双手向花长卿递了过去。    “您是要去找那谢小公子?”毛猴子将东西递过去了之后问。    花长卿并没有答话。    毛猴子立刻反应过来,“哎,小的多嘴了。”    “无妨。”花长卿这才轻道了一声,低头看着手中的纸张上面的字迹,什么明月楼,银玉坊……    不是酒楼就是花楼,不是花楼就是赌坊,要么就是在郊外打猎赛马,生活十分的多姿多彩。这些词的旁边还很细致的添写着大概会去的时间,不必让人多说。    面前的这个人外貌粗糙却十分七窍玲珑,很会做人。    比如花楼旁边则写的是酉时三刻至戌时两刻,甚至还有写到这间花楼会去见什么姑娘。    但毛猴子又道,“不过您若要去找那谢小公子的话,这两日可以直接去那银玉坊,最近这谢小公子被人给套住了,天天往那银玉房赌钱,谢老爷子谢大人有心让不中用的孙子吃个教训,便没有让人去管。”    花长卿抬头:“如此多谢提醒了。”    毛猴子:“都是做这一行的,咱真诚实惠,才有回头生意嘛。”    花长卿笑了笑,将这页纸也放进信封里,收好,然后便起身,对还坐着的毛猴子说了句慢用,便离开了房间。    走出房间时,隔壁房间传来响亮的调侃之声,“你这和尚,真逛花楼也就算了,酒也喝呀!”    “这又何妨?”    “你可是个和尚!”    “小僧这是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歪理!”    “小僧心中并无贪,并无欲,可喝可不喝,可不喝也可以喝,并不贪纵,反倒是陈兄您,何必还惦记着的小僧喝酒之事久久放不下。”过了还来了一个,“阿弥陀佛~”回答的那道声音十分的淡定清凉,对对方的调侃也仿佛视而不见一般。    听上去还有一丢丢,讨打。    旁边之人都被这话气笑了。    “师兄,你喝酒了~”另一道软糯的声音明显都快哭了。    “阿弥陀佛,小师弟,喝酒无碍的,只要你别告诉师父大人,不然师父可要拿戒尺打我……”    “你教你小师弟说谎啊!”旁边之人又立刻道。    “不是说谎是不说……”那声音依旧神定气闲,自若淡然。    “空染,既然酒都喝了,再找几个女子来跳跳舞想必也无妨吧。”    “无妨,不过要看可否看琵琶舞,小僧很早就想见识一下了。”    “哎,你还真不客气!”    花长卿转身,走下了楼。    出了花楼,抬头看了下黑暗的天色,上了马车。    进入马车掀下车帘时,花长卿对外面的小车夫轻声说了一句,“先不回听水小苑……”听水小院便是花长卿住处的名字,“去明德坊,廷庭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