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瓦房屋内。
“二哥,你快醒醒啊,我好饿……”
“大姐,二哥为什么不动了……”
“呜呜……二哥你快起来啊……”
一个瘦骨嶙峋的小女孩靠在床边,用小手轻推着一个少年的肩膀,并有气无力地呼唤着。
此时房间门槛处还坐着一个瘦骨如柴的少女,眼角有泪痕,面如死灰。
“别喊了,节省些力气吧。”
“大姐,你来看看二哥呀,他为什么不动了。”
“他已经死了。”少女在心里默默地回答。她没有向妹妹说出这个残酷的现实,弟弟已经饿得没有呼吸了。
这三人是亲兄妹,大姐叫徐安年,今年十七岁,二哥叫徐安庆,今年十二岁,小妹叫徐安锦,今年才四岁。
七天前,他们的父母给三个孩子留下最后的口粮,和镇里其他村的猎人进山打猎去了。
口粮只够吃三天。
二哥徐安庆的那份口粮大多数被徐安锦吃了,不久前已经饿得没有呼吸。
“爹,娘,说好的三天就回来,这都七天了,你们是遇到凶兽了吗?”徐安年侧头望着院子大门,祈盼着那紧锁的大门有开锁声。
然而已经过去七天,二弟已经饿死,爹娘还是没有回来。
家里已经没有吃的。
现在整个永宁镇近半农户家里都没有存粮。
去年永宁镇大旱,小溪干涸,水塘皲裂,农作物几乎颗粒无收。只有深井里,还勉强能打些水上来。
家家户户靠着存粮,鸡鸭牛羊等家畜家做成的熏肉,以及多年积攒的钱银,尚能挺过大半年。
可是今年开春,永宁镇又面临数十年难得一遇的洪涝灾害。春苗被连日暴雨冲刷浸泡,存活下来的寥寥无几。
这还没完,暴雨过后就是漫天蝗虫来袭。不仅是补种的春苗,就连树枝上的嫩叶也被啃食一空。
永宁镇紧挨着官道,北上六十里是昌平县城。
镇里的地主富户早已经逃到两座县城避难,而普通农户只好守着田地等着粮食慢慢长出来。
官道过往的运粮车队不多,但也不少。他们趁着永宁镇和附近数十个乡镇闹饥荒,把粮食抬到极高的价钱。
太平年间一枚铜钱可以买一斤大米,可现在粮食被那群黑心商人抬高到二两银子一斤。
没钱买粮食?
这好办。
签卖身契,一名女子换十斤粮食。价格公道,童叟无欺,绝不缺斤少两。
长得标致的女子卖去勾栏享福,长得一般的卖去大户人家为奴为婢。至于长得丑的,呵呵,不好意思,他们不收。
男子要值钱些,只要有干活的力气,可以换二十斤粮食。
他们被卖去危矿场深处挖矿以及当围猎凶兽的诱饵之类的,反正哪个活计危险就让这些人顶上。
徐家父母不忍心把孩子们卖掉,就和镇里其他人进深林打猎。说好三天后回来,这都已经七天了,还不见踪影。
“咳咳……”
徐安庆突然睁开眼,看到这陌生环境,脑子里嗡嗡作响。
我刚刚不是被黑帮毒贩头子一枪爆头了吗?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肚子好饿啊!
为什么我不觉得痛反而觉得饿?
徐安庆的咳嗽声引起徐安年的注意。
她踉踉跄跄来到床边,用手探徐安庆的鼻息。
“没死就好,没死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