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龙尚功虽然惜才,可叶疏烟若是身有残缺,只怕连出宫嫁人都是一个奢望,将来必定得安安生生留在宫里,留在六尚局,为六尚局、为太后效力。
从这一点考虑,龙尚功就算是狠心一次,能借机留下叶疏烟的人,留下她的心,也值得。
叶疏烟心里痛得要命,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一个原本关心她、爱护她的人,到了特定的时候,为了特别的利益原因,也会对她下手。
怪不得江燕来忌惮龙尚功,想要帮叶疏烟夺得尚功之位,原来龙尚功深得太后信任,所以,郑尚宫一旦离职,江燕来对尚宫之位也没有太大的把握。唯有除掉龙尚功,她才能着手夺取尚宫之位,并无后顾之忧。
叶疏烟低下头,凄然一笑。
她不想帮江燕来来打压龙尚功,是因为龙尚功的知遇之恩。
她本以为,龙尚功对她只是惜才,而非利用,所以从来也没有坚定地和江燕来站在同一阵线。
可是想不到,她虽然不想对付龙尚功,天意却早已让她们成为了对立的敌人。
她虽然不愿加入江燕来的势力,助其把持六尚局,可是命运却将她推倒江燕来的身边。
皇宫就像一个漩涡,无论她有多好的水性,多强的意志,都会被席卷而入,身不由己。
现在,敌友已分,若是她的手真的好不了,将来也知道向谁报仇!
她蓦然抬头,对祝怜月说道:“怜月,药快凉了,喂我喝吧。”
祝怜月点了点头,将药碗送到了叶疏烟的面前。
龙尚功的目光忽然聚焦在叶疏烟的唇边,她暗暗咬着嘴唇,纵然不忍,却不能不忍。
叶疏烟却是微笑着,看了一眼龙尚功,然后将嘴凑到了药碗的边沿,温热的水汽带着一股腥苦的味道,充斥在她的呼吸道里。
她闭上眼睛,张开了嘴。
可就在此时,祝怜月忽然短促地吸了几口气,“阿嚏”一声,侧过脸就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她的手,就那么轻轻一晃,本来手里的药碗已经有些倾斜,凑到叶疏烟面前,此刻,只这么一晃,所有的药全都倾倒在叶疏烟的身上。
叶疏烟大惊,睁开眼睛才发现药已经全都洒光,一滴也不剩。
她惊讶地看着祝怜月,不知道祝怜月的喷嚏怎么会来得这样及时,可是祝怜月怯怯地神情,根本没有任何破绽。
龙尚功脸色一红,失声喝道:“怜月,你怎么这样不小心!”
楚慕妍在院子里打扫,听见龙尚功呵斥,急忙进来一看,竟是祝怜月打翻了叶疏烟的药。她也心急地埋怨道:“怜月,你看你笨的,疏烟身上那是凌才人赏赐的冬衣呀”
祝怜月又是惊怕、又是内疚,急忙对龙尚功说道:“是奴婢笨,奴婢这就去御医院,请钟院判再抓一服药给叶典制。”
楚慕妍气鼓鼓地道:“算啦,你还是赶紧收拾疏烟的冬衣好了,她浑身湿透,这样冻着又要病上添病。我跑的快,我去吧!”
龙尚功看着洒在叶疏烟身上的药汤,也是无法,只好催促楚慕妍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