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女史惶恐不已:“禀叶尚功,死囚牢关押的都是罪大恶极之人,向来都是如此对待“
叶疏烟不悦地看了她们一眼:“去拿囚衣和铺盖来,龙氏和屠氏是要犯,行刑之期之前,她们休想这样就死了。丁氏是从犯,只是也命不久矣,多给她些好饭好菜罢。“
虽然丁菱陷害楚慕妍,但是她毕竟是受人指使罢了。叶疏烟所恨的只是太后、龙尚功和屠司正,对于将死的丁菱,她并不想再折磨她。
崔莹见叶疏烟爱恨分明,赞同地点了点头。只是她隐约觉得,叶疏烟自返回尚功局之后,就变得更加成熟干练。不知是不是错觉,她觉得叶疏烟也比从前更果决狠心了些。
一旁两个司正房的值夜典正也惊讶地看着叶疏烟。
她们原本也知道,如今尚功局的新任尚功,是最近在宫中声名鹊起的以为后起之秀,她处理棉花、制造机械、榨炼清油,并为国献策,促成食油署的建立。
但她们都觉得,叶疏烟毕竟还是个不到十六岁的小丫头,纵然才华出众,只怕也没有什么治下手段。
可今晚一见叶疏烟,见她从容询问和安排囚牢里的事,都觉得她的心智简直不像一个十几岁的少女,倒像是早已掌惯了权。
其实叶疏烟又何尝掌握过什么大权,只不过她从不怯场而已。手里有多大的权,便敢做多大的事。
况且今天,她诀别唐烈云的那一刻,已经为自己的心覆盖上最硬的坚甲,再不许有一丝柔软。
她再不会在任何人面前显露自己的柔弱和感伤,没有退路,便该勇往直前。
那二位女史急忙去拿了一条满是破洞的铺盖和一件沾染太多血污、都洗不干净了的囚衣来。
正要送进龙尚功的囚室里去,叶疏烟却抬手阻止,问众人道:“不知此刻是什么时辰了?“
崔莹听了,便道:“已是亥时。“
叶疏烟皱了皱眉,看着坐在囚牢里床板上的龙尚功,看她安安静静的,便觉得不安极了。
苏怡睿说太后让咏蓝来送药的时间就是亥时,此刻已是亥时。
“今晚有人来探视过龙尚功吗?”叶疏烟问那两个女史道。
其中一个女史急忙说道:“启禀叶尚功,今晚没有任何人进来过,更没人见过这几个死囚。”
她们负责看守,圣旨在前,就算是有人贿赂,她们也不敢收受。所以叶疏烟并不怀疑。
可问题在于,假如这里看守得很严,咏蓝又会如何来给龙尚功送药?
看看那囚室四下除了老鼠洞,就没有任何跟外界相通的地方,毕竟这里和别的囚室不同,是专门囚禁死囚的,无需注重条件,只要看住囚犯才最重要。
叶疏烟忽然觉得苏怡睿的那封信,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