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她脱口问道,旋即也明白过来,一定是叶臻打的:“是父亲打的?”
羡鱼并没有显得很委屈,却是目露愧色:“不怪爹爹,是我自己荒废了学业,昨日爹爹见了我,便问学问,结果我好多都答不上来”
叶疏烟听得心酸,想来这半年没人陪羡鱼玩,他便在外玩野了。可是这大过年的,要教他,说说便罢了,七八岁的孩子,大过年被打手板,岂不可怜。
她也知道叶臻对羡鱼严格也是希望羡鱼好,既然羡鱼能自省,也算达到目的了。
她紧紧抱着羡鱼,一手扯下自己的披风,将他包裹住:“鱼儿,这么冷,你也不穿厚一点汴京比庐州可冷得多了吧?”
羡鱼却笑着拍拍自己的胸脯:“姐姐瞧我的身板,你走之后,我跟冷大哥练了好几个月的功夫了,穿的虽单薄,可是身上热呀!”
叶疏烟感激地看着冷督头,微微颔首,她没想到冷督头和羡鱼之间竟然还有师徒的机缘。
羡鱼喜欢侠客,冷督头虽然是公人,但身上也有一股浩然正气,羡鱼能有这样的师父是好事。
她轻轻抚摸着羡鱼的头顶:“好,冷督头是个好汉,你就好好跟他学罢。只是练武是为了强身,学问也绝不能荒废了,要有勇有谋才是真英雄。”
羡鱼点头道:“对,就像皇上一样,是吗姐姐?”
叶疏烟想起唐厉风,心想他的智勇双全、英雄气概还真是深入民心,可谁又知道他的无赖呢?她脸一红,笑着点了点头。
二夫人这时候也走了过来,将手里的包袱交给守卫看过之后,方过了关卡,来到了叶疏烟面前。
叶疏烟放开了羡鱼,拉住二夫人的双手:“二娘,什么时候来不行,为了我,这样冷的天气上京,叫我怎么过意的去。”
二夫人笑道:“净说傻话,我们也好久没有跟老爷一起过年了,早点进京,就可以在京里和老爷一起过年,不是很好么?”
叶疏烟闻言,含泪一笑:“是啊,瞧我笨的。父亲他来了吗?”说着她便下意识看了一眼马车。
上一次见叶臻,她是带着怨恨的心走下他的马车的,如今知道都是自己当初任性天真,把他的关爱呵护、牵挂不安当成了狠心决绝。
她只想跟叶臻说一声,爹爹,是我错了。
二夫人拍拍她的手:“老爷参加百官宴,和朝中同僚共聚,本来说明天一起来看你,可见我和羡鱼已是等不及,因此叫我们先来了。”
叶疏烟心里微微有些失落,可是叶臻的心,她始终是猜不透。不过他在京里,早一天晚一天,总是能见到的。
“好,二娘回去要替我告诉爹爹,我如今很好,叫他不必担心,我已懂了他当初的苦心。”
二夫人并不知道叶臻和叶疏烟之间有过什么样的交谈,点头答应:“你在宫里的事迹,老爷也常常关注着的,家书里提了几句,昨天又拿你的例子来教导羡鱼,虽说没有夸赞之言,可是他珍藏着你的汉宫馔玉录。你知道他那个人的,他不会说好听的话”
羡鱼使劲儿点头:“是啊姐姐,爹爹打我,我本是不服的,可爹爹拿出了那本汉宫馔玉录,啥也没说,我就服了。我一看,乖乖!那是姐姐亲自撰写、皇上亲笔题名的!我便跑街上一问,乖乖!如今姐姐的名字,可比戏文里的什么女英雄花木兰响亮多啦,只要是吃饭的人都知道。我便想,姐姐那么笨,每次下棋,都输给我可我若是不学无术,岂不是比姐姐还笨、要输给姐姐了?所以我就不怨爹爹打我了。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