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快要到小竹楼的时候,我听到刘师公在唱歌。
魂儿归兮,命归兮,生亦死来,死亦生,尔命功曹握我手
他唱的声音很怪异,夹杂着一些陌生的词汇,唱的很溜,声音幽长、欢快,有点像唱歌一般。
听到他的歌声,我仿佛泡在温泉中,很想闭上眼睛美美的睡上一觉。
左手越来越烫了,我脑海中突然像是打了个炸雷一般,打了个激灵。
不好,我扶着栏杆上了竹楼,菜花正盘腿坐在地上,脸色青紫,豆大的汗珠如雨落一般。
刘师公拿着一个黑色的小碗,用筷子敲打着,面带微笑的唱着,表情很是欢乐。
更可怕的是,我看到另一个白色菜花正不断的在菜花和刘师公之间,来回的盘旋。
那浑身散发着白色光泽的菜花神情很茫然,往刘师公方向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看着盘腿坐的菜花,眉头紧锁着,像是在思考什么。
菜花,你疯了?
我喊了一句,他却像看不见我,一步步的往刘师公走了过去。
刘师公冷冷的看了我一眼,口中欲念欲急,菜花像是着了魔似的,坚定往他走了过去。
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我多多少少也懂点这里面的门道了。
不好,菜花的魂魄要离体,怎么办,怎么办?
肯定是刘师公的咒语,不能再让他唱了,否则菜花就完蛋了。
我想到了口袋里还剩下的一块护垫,也顾不了它的脏臭了,手一彖,照着刘师公就砸了过去。
老不死的,大姨妈草不死你!
这一下砸的真准,刚好砸在刘师公的嘴上,“魂儿归兮,命归兮,生亦死来,死亦生”
还没唱完,菜花的魂体一个激灵,麻溜的窜了回来,而刘师公低头一看落在身前血淋淋的护垫,张嘴就吐了。
刘师公眼神杀机一闪,左手剑指朝我一点,双手快速的敲打着小碗,又唱又敲的,跟乐队鼓手一般浪。
敲!敲!我让你敲!
我冲到桌子边,抓起碗照着刘师公的头狠狠的砸了下去,这老不死的头一偏躲了过去,而我因为伤势牵动,动作反而慢了一步,被这老不死的一巴掌扇飞了。
我草,老几把力气还真大,我张嘴吐出一口血水,爬了起来。
好小子,居然破了勾魂咒!
刘师公拿了一道符,半截咬入口中,两指一捏,符燃烧了起来,一股臭气蒸腾。
妈的,疼死我了!
菜花幽幽的睁开眼,捂着头,傻叫了起来。
秦哥,你还活着,太好了。
当他的目光落在刘师公脸上时,面色一变,大叫:“秦哥,捂住耳朵,这老杂毛会勾魂。”
我说,菜花,你狗日的赶紧雄起吧,老子快撑不住了。
我这时候已经到了强弩之末,看到菜花醒了,心里的这口气也就松了,身子一晃险些摔倒。
菜花看到我腹部血淋淋的一片,赶紧扶住我,“秦哥,死不了吧。”
我说死不了,先草了这老杂毛的再说。
刘师公面色平静的擦了擦嘴,站起身,慢悠悠的往后屋走去。
菜花说,秦哥,咱们是追还是不追?
我说,这还用问吗?当然追,妈的,不抓住他,咱们就得吃枪子。
菜花扶着我,赶紧追了上去。
刘师公下了小竹楼,沿着小道往山下晃悠悠的走,边走边唱,他这次唱的没有刚刚那般欢乐,而是像哭一样,声音在山间回想着,碜人的慌。
“尔魂丧兮自不知,呜呼哀哉悲自怜,吾渡阴山千千万,不渡不生死不休”
刘师公唱的很悲戚、动人,虽然我并不知道他唱的这些是啥玩意,心中却酸酸的,仿似生命已经到了尽头,惆怅、留恋。
草,贱人,你哭什么,这老头唱的是丧魂调,你可别找死。
菜花在我脑门拍了一掌,我立刻就清醒了过来,暗叫好险,刘师公真邪门的很,我
也怪了,这老不死走的并不快,可我和菜花无论如何都追赶不上,始终隔着十来米的距离。
跟了一阵,起雾了朦胧一片,我一看手机,已经五点多了,快天亮了。
秦哥,还追么?别又被这杂毛引入了阴阵,菜花说。
我说,还能咋办,天亮也是个死,就算是死也要拉他陪葬。
追到半山腰,刘师公早已经不见了踪影,我看到了一所金灿灿的别墅,门口停着一辆小车,我凑近一瞅,居然还是辆劳斯莱斯。
嘿,菜花,谁这么无聊把别墅建在了火葬场?我吃惊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