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凤雏和昭华两个人还在交头接耳的功夫,人群中诸多修士的目光已经投向了别处。
不知是谁喊出了聂秋的名字,众人寻着那声音的方向看去,却看到聂秋已经走到了风云顶的中央。
今日他一身褐色劲装,头发扎起,眉清目秀,和往日大家看到的那寻常在书院药方里炼药,和庞凤雏,昭华厮混在一起的聂秋没有任何的区别。
“这个就是那个单凭肉身淬体境的修为,对抗那赫连燎原阴神不死的聂秋?也没比别人多长个脑袋啊。”
“样貌平平,我也在他身上寻不到多少强者的气息。”
“传说他淬体便领悟了一味天地异火,凭借炎阳之火炼药,这事儿看样子八成只是一个传言啊。”
旁边有人三言两语,说的庞凤雏好不耐烦,大声喝道:“你们懂个鸟蛋!”
昭华白了他一眼,狠狠的掐了他的腰眼一下。庞凤雏这才不再多话。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段纯阳眯起眼睛,正视着聂秋。
半年未见,当初阴山莽林之中,二人你死我活,今日再见,仍然将要你死我活。
“你杀不死我。”段纯阳一如往常那般的骄傲。
若是再次之前,他在书院里面一直以好人谨慎谦虚的态度示人的话,如今的段纯阳,在他身后赫连燎原这座大山揭开之后,那谦虚,谨慎的态度便荡然无存,有着的只有一种天地间任我行一般的骄傲。
说是目空一切兴许也不算过分。
“哦,可我想试试看。”聂秋回答的很干脆,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虽说算不上斩钉截铁,但那平淡的目光之下,却透着一股子隐隐不安的杀伐之气!
整个风云顶好似都被他这一句话渲染的肃杀了起来。
聂秋突然感觉到一旁有一道光投向自己。
转过头来,却看到不远处薛猫儿端坐榻上,虽说只是离山的真传弟子。可那待遇和气场与其他宗门的大佬,俨然是平起平坐的架势。
她轻轻的抚着怀中的花猫,嘴角勾起一个笑容,眼神落在聂秋的身上。
怀里的大猫不知是瞌睡了还是挑衅,张开大嘴,冲着聂秋露出尖牙。
“我当是怎样一个人,敢和纯阳公子较量。却是没有想到,不过是一个凡夫俗子,不知天高地厚。以为自己是鸿鹄,他人都是燕雀?”薛猫儿轻抚着手中的猫儿,冲着聂秋嗤笑着。
她的话声音不算大,但周围人却听得真切。引来不少人低声轻笑。很显然,此时风云顶上的诸多修士,谁也不看好聂秋。
旁人听得见,风云顶中央的聂秋自然也听得见。
这话声音不大,但从一个女人的嘴里说出来却是格外的刺耳。
只是旁人再看聂秋,却也只是低头,脸上没有丝毫的不自然的神情。甚至眉宇之间仍然有这那一股子沉稳和自信,好似对于今日这场生死比斗,仍然胸有成竹一般。
“哎哟,小叔叔你怎么才来?人家堂堂东齐真凤薛猫儿,千里迢迢的来了,你还迟到。咱大唐没这一号规矩。”那薛猫儿的话刚说完,却没想到便立刻引来了回应。只是众人寻着声音看去的时候,无数人眼前一亮。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那小主徐晚。
只是徐晚慵懒的端着茶杯,没喝,只是嘴唇轻砰了一下。她身边站着的也不单单只剩下一个孤零零的术老。范琦不知何时,提着一个珐琅漆染的食盒走到了他的身边。
术老看到范琦,微微一怔,随后看向范琦手中的珐琅漆的食盒,一脸惊愕,显然老头子猜不到那食盒里面装着什么。但那浓重的血腥味,却让他闻的格外清楚。
范琦摇头晃脑,身边跟着一个高大伟岸,一身戎装轻甲的金袍子。侍剑而立,一高一低形成鲜明对比。加上那身边国色天香,堪比绝代美人的徐晚。
矮小且其貌不扬的范琦,更显的丑陋了一分。
“什么龙啊凤的,当年我大唐立国,太宗南征北战的时候,斩英招,诛犼龙。杀个把凤凰跟杀鸡一样容易。”
“哈哈哈哈!”不知是谁,听到这话,当场笑出了声音。这有一个人笑,便有许多人跟着一起笑。
整个风云顶哄笑起来,却也让人暂时忘却了即将到来的厮杀!
范琦一出来,便是口不择言。一句话,便让那薛猫儿万箭穿心一般不是滋味儿。
谁都知道,离山宗收她便是看重了她的真凤之血。多少年都说,薛猫儿是那人间凤凰。又是东齐国主幼女,自然而然的是人中龙凤,掌上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