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贵妃这次设宴,排场大得惊人,不仅请了所有二品以上官员家中女眷,还请来了诸位王爷。乐薄茶望了一圈,除了昨日见过的几个人,其他人,她可真是一个也记不起来。 惠贵妃拉着乐薄茶,嘘寒问暖了许久,乐薄茶就一直十分温顺地答话,陪着惠贵妃聊了许久的家常,直到宴会开始,惠贵妃才放乐薄茶离开入席。 惠贵妃十分贴心地将乐薄茶安排在了虞王和何书颜中间的座位,毕竟乐薄茶幼时和这两个人走得最近,况且,虞王是自己的儿子,天下没有哪个母亲不懂孩子的,虽然虞王这些年来什么也没说过,可惠贵妃看得出来,她这个儿子,其实一直很在意十年前那件事,很在意乐薄茶。虽然十年前落水一事,惠贵妃也并不了解详情,但她意识到当年似乎颇有隐情,否则,她的宝贝儿子也不会自打那件事以后,就像变了个人,她心中想着,说不定此次乐薄茶回京便是个契机,若自己能推波助澜一把,让自己的儿子解开心结,也是极好的。 乐薄茶硬着头皮缓缓走向自己的座位,心中颇有些尴尬……即使十年未见,可她一眼就认出来,那个和何书颜隔了一个空位的位置上,坐的是虞王。他比儿时大有不同,看起来竟意外地成熟稳重,模样倒是还像儿时一般出众。 无视虞王一直盯着自己看的目光,乐薄茶缓缓落座,先是对着对面向她举杯示意的平王和静王微微一笑,倒是没见到淮南王世子,又对着右手边的何书颜微微颔首,然后便十分专注地看着眼前专心献艺的舞姬,时不时地吃些点心。 舞姬们一共跳了三支舞,正在准备换人跳第四支的时候,忽然有人出声阻拦:“贵妃娘娘,臣妇觉得,宫中舞姬虽然技艺超群,但跳来跳去,似乎总有相似,倒不如让各位小姐们也都露露才艺,一展风采。一来呢,为大家助助兴,二来呢,也可以互相交流一下。” “儿臣觉得,沈夫人这个提议是不错,众所周知,沈小姐可是京城第一才女,若论才艺展示,岂不是要艳压群芳了?”平王到底年纪小,说话直,一番话下来,竟直接把沈夫人的用意点到明面上来。 “平王所言极是。”沈夫人一时间尴尬地说不出话来,但是沈小姐那边却不以为意,冷傲道:“那清尘便以自己最不在行的箜篌来弹一曲,为诸位助兴吧。” “哦?”惠贵妃似乎对沈清尘颇为赞赏,便准道:“既然如此,那本宫便准了,来人,取箜篌来。” “清尘谢贵妃娘娘成全。”沈清尘行了一礼,便离开座位,走到箜篌旁,试了一下音,然后便开始弹奏起来…… 乐音绕梁,如诉如泣,一时间,殿内鸦雀无声。 “好一首《孔雀东南飞》。”一曲毕,惠贵妃满意道:“清尘不愧为我夏国第一才女,纵是不擅长的箜篌,也能弹出此等意境。既然已经有人来了个开门红,那各位姑娘便来个满堂彩吧,下一个是谁?” “清尘谢贵妃娘娘夸奖。”沈清尘行了一礼,退了下来。 “涣湘没有清尘姐姐那样温婉的才艺,便为大家舞个剑助兴吧!”秦涣湘说着,便取了只木剑,走到开阔的殿中央,如行云流水般舞了套剑法,英姿飒爽,身法矫健,颇有巾帼不让须眉的气势。 “好好好!不愧是秦家的姑娘,颇具秦将军风采。”惠贵妃带头鼓起掌来。 接下来便是各家小姐轮番上阵,弹琴的,跳舞的,吟诗的,作画的……简直就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乐薄茶纵是再不屑于绞尽脑汁地费力琢磨,也看出来了些什么。京城啊,还真是个让人头疼的地方呢。乐薄茶瞧准时机,在还有两位姑娘没有展示自己才艺的时候,默默起身,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