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 80 章(1 / 2)吾家艳妾首页

徐玠已隐归如今住在皇城外的一座宅子内。

此宅依山而筑枕山临水五宫八卦随形生变。

苏芩坐着马车跟斐济一道前往徐府。

这几日的雨不知为何总是下不停。苏芩掀开马车竹笭往外瞧了瞧只见那绵雨簌簌而落砸在地上,蒸腾起一片水雾。忽大忽小,晶莹剔透的溅出水珠子。覆在竹制的笭上只半日便将其完全打湿。

迎面卷来一阵凉风,夹杂着雨珠。

苏芩下意识眯了眯眼,眼前突兀出现一只手压着她的细白额角将人往后压直接便将人压进了怀里。

苏芩踉跄着摔进斐济怀里,裙裾散开如花般飘逸圆滑。

她抬眸看到男人俯视下来时的面容白皙俊朗如玉如啄。

男人伸手捻住苏芩戴着珍珠耳珰的玉耳轻轻捻弄,然后慢条斯理的勾起了唇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马车本就颠的厉害,苏芩如今摔在斐济身上有了他这个肉垫子反而舒服不少,所以只挪了挪位置,将自个儿归置舒服了,也不准备起来了。

“想起那时候,某个人哭着鼻子,怎么都不肯打这耳洞。”男人一边说话,一边伸手点了点苏芩的小耳朵,

苏芩身子一颤,白细额角轻撞了撞男人揽在自己胸前的臂弯。

“你就会在这说风凉话,有本事,你也去打个,到时候我瞧你怎么哭。”

男人低笑出声,细听之下,竟带着一股小奶音。但还没等苏芩怎么听清楚,便见男人侧眸,弯腰俯了下来。将自己的脸凑到苏芩面前,然后偏头,露出自己的左耳。

苏芩原本还不知这厮是要做什么,眼一错,却突然瞧见他左耳上那一方小小的圆形小洞,当即便瞪圆了一双眼。

“你居然有耳洞。”小姑娘霍然起身,满脸惊讶的盯着男人的耳洞细看,那双黑乌乌的大眼睛都快要贴上去了。

“看够了?”男人重新靠回马车壁上。

苏芩饶有兴致的跪爬着到男人面前,纤细双手抵在他的膝盖上,双眸忽眨忽眨的道:“你怎么会有耳洞的?难不成是你自个儿偷偷打的?”

斐济屈着单腿,玉白色的长袍撩开,搭在膝盖上,露出里头月白色的长裤。修长白皙的指尖十分有节奏的敲着膝盖。“古蒙人自出生,不管男女,都会打这耳洞。”

“自小就打?”苏芩蹙眉,小脸尖尖的扬起,“那该多疼啊。”

男人捻了捻指尖,笑道:“疼着疼着,便习惯了。哪里像某个人似的,娇气的不行,日日哭,夜夜哭,都快要将那黄河长江水给哭干了。”

苏芩斜睨人一眼,“我就是怕疼,你皮糙肉厚的,你不怕,关我什么事。”

小姑娘娇娇的跪坐在那里,双手置在膝上,模样乖巧异常,但说出的话却娇蛮的不行。

男人勾唇,双眸中显出一抹明显笑意。

“还有一段路,歇息吧。”话罢,斐济便率先阖上了双眸。

苏芩盯着面前假寐的男人看半响,转了转眼珠子,小心翼翼的挪着身子坐在他身边,听着男人的呼吸声渐沉渐缓。

“斐济?”小姑娘探过头,小嗓子软绵绵的唤一声。

男人没有应声。

苏芩捂嘴偷笑。

她将自己左耳上的那只珍珠耳珰取了下去,拿在手里,放到男人耳畔处,隔空比划了半日,然后小心翼翼的上手,捏着他的耳垂点了点。

男人没有丝毫反应,就像是真的熟睡了过去一样。

马车颠颠的往前去。

苏芩捏着男人的耳朵,露出那颗耳洞,然后将自己的珍珠耳珰戴到了男人的耳朵上。

虽然是女式的珍珠耳珰,但因着男人的那副皮囊实在是生的好,所以看上去反而很是相称,并无一点怪异的地方。

苏芩托着下颚欣赏了半日,正欲再上手替人拿下来,却不防男人突然睁开了眼睛。

小姑娘的手举在半空中,绕了个弯,顺着那头青丝抚了抚,遮住光秃秃的左耳,然后垂眸,装模作样的摆弄了一下裙裾,小嗓子软绵绵的哼出一首小调。

男人暗眯眼。

“爷,到了。”外头传来青山的声音。

苏芩着急忙慌的起身,却不防马车没停稳,她刚刚起来,身子就踉跄着一下往前冲去,被斐济揽着小细腰抱了回来,然后直接就抱着人下了马车。

青山举着伞,候在马车外,看到被陆霁斐抱出来的苏芩,眼观鼻,鼻观心。

自家爷怎么一回来就这么容易冲动呢?大庭马车厢里头的,影响多不好啊。

青山摸了摸脸,想着自个儿这年岁是不是也该娶个媳妇了?

苏芩被男人轻巧的放在地上,精致的绣花鞋踩在湿泥上,适应了半刻。她拍了拍裙裾,不着痕迹的往男人的左耳上看了一眼,只见那珍珠耳珰安稳的戴在那处,泛着玉色痕迹。

“走吧。”男人举着伞,替小姑娘遮出一方天地。抬脚,跨上石阶。

“哦。”苏芩摸了摸小鼻子,乖巧跟上。

……

徐府讲究前堂后寝,左右内府。苏芩和斐济被家仆引着,一路穿过花园、阁楼,至南书院。

南书院前种一排潇湘泪竹,曲径通幽,青翠碧绿。一汪清潭水洼围绕在内,雨珠细落,水晕氤氲,藻荇交横,竹影萧萧。

“请稍后。”有书童站在南书院门口,进去通报。

斐济撑着伞,跟苏芩一道站在檐下,细看急雨。

雨斜斜的落,被风吹得歪扭,将南书院前那大片泪竹打的越发青翠欲滴。

有人撑着伞,自竹林中漫步而来。

雨势密集,竹林被雨幕覆盖,腾起白雾。苏芩眯起眼,看到一个女子身影。穿白衣,梳高髻,手中的伞以竹为骨,以油纸为伞面,上绘四季山河美景,斜角处留白。女子握着伞柄,清灵而来,飘飘如仙。

油纸伞半遮未遮,盖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一角下颚,白皙如雪。高高的立领衬出一截蝤蛴白脖,顺势而下,勾出优美身形。

女子近前来,收伞立于廊下。有婆子路过,恭恭敬敬的蹲身行礼,唤:“徐姑娘。”

不同于苏芩那副艳冠桃李之媚相,这位徐姑娘的长相与之大相径庭。

若说苏芩是那国色天香的牡丹,那这徐姑娘就是天山上的白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