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金刚”给一阳一闹,应该收敛了吧,有的,在四叔家,只要一阳在场,绝对绝对,烟是不能上的,不然,真搞出人命,谁都承受不起—— 不过在田广家,富贵和老豹照样云里来雾里去,无拘无束,倒是四叔有点顾忌,只是偶尔来一支,而且,抽支烟也像做贼似的,心神不宁的四处张望—— 这个时候,正在云雾里飘摇的富贵突然说:“怎么不见田挚几个?” “到大城市去了。”田广应。 这样更好,富贵把烟猛吸,然后把旁边的空凳子拉过来,两只脚各摆一凳子上,真舒服—— 金财突然小快步的走了进来,声音也响了: “你们几个‘四人邦’,又来白吃了?” “我们是‘四大金刚’好不好?”富贵说。 “什么‘四金刚’,明明就是四人邦。”金财脸上有笑,不过不自然。 “那你说说,谁是王洪芠、张春侨、江清、姚文杬?”富贵根本不计较什么?他反问金财。 “谁是王、张、江且不说,你这个肥头胖脑的,十足是姚文杬。”金财说。 “那你是什么?你是秦桧?害死岳飞的大奸臣!”富贵说。 “你才是秦桧!”金财不愿意了。 “要不你是慈禧太后!老妖婆!”富贵又说。 “全部都是你!”金财说。田广招呼叫:“亲家,来这边坐。” 韩喜妹这时也出了来,招呼亲家,一面说:“阿红他们去城市了,她没跟你说?” “说了,小住十天半月的,也好,见识下大城市,不像我们这些老古董,县城也少去。”金财说。 “那你坐,我去屋里忙。”韩喜妹说着进屋去了。 “你忙你忙,亲家母,我和四人邦们聊聊,你忙你的。”金财说。 “老是四人邦四人邦!好似四人邦欠你的钱。”富贵不满的叫。 “大家吃东西,喝酒。”田广招呼说。 “鸡公打架胸对胸、山羊打架角乱冲、男人打架争天下、女人打架争老公”(改编自网络)。老豹不失时机唱上了。 “你这老豹,天天唱咸水歌,教坏人的。”金财说。 “乱说,我的山歌全部是入经进典的,一句不好的也没有?”老豹说。 “真是黄婆卖瓜自卖自夸,”金财说:“谁知道你肚里有什么歪门邪道。” 老豹却不理会,自顾去卷烟丝,四叔说:“金财,怎么少见你探亲家的?” “我那像你们!脸皮八尺厚!天天蹭吃蹭喝!”金财说。 这样说话也太气人了,富贵火了,他叫:“想当初你多么的狼心狗肺!现在想做好人了是不是?!狼心狗肺——” 金财拿了把花生便住外走,一面说:“不和四人邦斗嘴斗舌!我去忙我的事!” “有本事你别走!”富贵向金财叫。 “才不和你这个反动派计较。”金财说着已远去了—— “真是气死人——”富贵叫。 “得了得了,”四叔说:“闲言闲语,生什么气。” “是了,”田广说:“不用管别人,我们干我们的。” “要不是看在广哥的面上!真想宰了他!”富贵忿忿难平,然后突然站起来,一拍屁股说:“散伙——吃不下!” “你不会吧?”四叔向富贵的背影叫,可富贵无反应,真的负气走了。 剩下三人,不过并没有即刻散的意思—— “这段时间,老感觉身体不好,难道真老了,想死了?”老豹叹着气说。 “老是自然的,”四叔说:“但看你山歌天天挂嘴上,看来离死还远呐。” “今天死不了。”老豹苦笑着。 “去去——”四叔说:“老人家千万不要说死字,怕就怕,邪门!” “话是这样说,不过生老病死,秦始皇也没办法。”老豹说。 “你不会真的想死吧?”四叔叫:“这么悲观?” “谁想死!你才想死!”老豹怼四叔。 “不想死就不要把死字挂嘴边,免得没死也给你说死了。”四叔说。 “你这乌鸦嘴,一口气说了几个死,真是晦气。”老豹说。 “没事的,”田广说:“凡事想开点,自自然然就可以了。” “广哥真可水平,”四叔说:“说话文明,一个死也不带。” “你不说死字就活不了么?”老豹向四叔叫。 “那你还不是,”四叔说:“你以为说了死字就活不成吗?这个又没科学根据?”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死猪不怕开水烫!”老豹叫。 “那你又还说什么死猪死牛的?”四叔叫。 “好啦好啦,”田广赶紧打圆场:“死也好,不死也好,都不关我们的事!” 话刚说完,三人面面相觑,今天怎么了?老是绕不开这个天杀的死字。 这时韩喜妹跑出来对田广说:“家里养的鲤鱼,好似死了一条!” 老豹脸色铁青,怎么来来去去,都有这个字。 田广说:“早上还是好好的?怎么就死了?” “不信你去看看?生鱼死鱼我分不出吗?”韩喜妹说。 无法活了,老豹和四叔一齐起身,一齐往外走,两人一面还念念有词,可能是破解不吉利事的话—— 不想传来韩喜妹的声音: “是真死了吧!都白了!还能不死?!” “怎么就一时半会,真死翘翘了?!”田广说。 老豹差点晕厥,差点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