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在暗处的侍卫心中恶寒:看不出来,这皇上还是个戏精,鉴于,他要是再听下去就不免有了听墙根的嫌疑,便主动离的远了些。
李元青一边替君相烨捏着肩膀,一边道,“尚书大人很气愤,当下就要去找他夫人,我给拦下了,接下来就是皇上的主战场了。”
君相烨叹息,“哦,你怎么永远也改不了个操心的命,这点小事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是吗?”李元青反问,“那也不知道是谁连宫门口被人控制了都不知道,连累的尚书大人一把年纪了,在那里跪了半日。”
这话可是说的十分的不客气,几乎是明晃晃地打了君相烨的脸,只不过,眼前这人就算是要他的命他也舍不得说个不字,何况是因为担心自己。
君相烨老老实实道,“元青,朕只是在请君入瓮,何况,内宫还有皇叔留下的金甲侍卫。俗话说,舍不了孩子套不着狼,朕这么做也是为了能早日抓住那只狐狸尾巴。”
李元青停下手中的动作,道,“原来如此,不过,尚书大人既然因此伤了腿,你不应该补偿补偿吗?”
“补偿什么?李尚书他也是知情的啊!毕竟我们拥有同一个敌人。”君相烨神神秘秘道。
不仅如此,就连这个计策也是出自尚书大人之手,不过,如今事情已然快要到了收尾阶段,就没有必要再向他解释了,从前他尚且没有能力能够保全他,现如今可不一样了,他的那些小心谨慎都不需要了,只要好好待在他的身边就好了。
只不过,瞧着他明显还有些不是滋味的表情,他又道,“你可知,我召他入宫与你一同教导太子,主要是为了你。”
李元青不解,“皇上你这是什么意思?”
君相烨颇有些洋洋自得道,“这太子太傅可不是个清闲的活计,每日里怕是比太子都要忙些,如此这般,你还哪里有心思陪着朕,朕总不能去太子房去寻你吧!这大头嘛就让李尚书来,你只需要日常监督一下太子,顺便向朕报告一下太子学习的进度。”
这已经是明目张胆的开小灶了吧,李元青心中又是气又是好笑,但是不容置疑的是他很开心。
绕过去与君相烨相对而坐,“其实,现在能这样光明正大的陪在你身边我已经很满足了,当初,摄政王殿下说可以给我一个名正言顺站在朝堂上的理由时,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我想着,就算你永远也不会知道下面站着的许多人里有一个是我,我也很开心。后来,你一眼就认出我来了,你不知道我当初有多高兴,那时候我就想,若是还能像以前一样时时刻刻都能陪在你身边就好了。”
过往再苦,现下回忆起来也多了一丝欣慰,君相烨连忙安慰,“好了,不想这些了,接下来,你要准备一下两日后的入宫受太子拜师仪式,以后,你就能永远留在皇宫里了。”
不懂事的时候向往自由,到如今,李元青才明白心中有了要相伴一生的人,画地为牢也可以甘之如饴。
“什么!君鸣凤居然走了?”庆王激动地站了起来,走了几个来回,然后缓缓露出了笑容,“真是狂妄,君鸣凤,你以为,就凭你留在皇宫的那些个暗卫就能保住那个废物吗!若是许楚还在的话,一切不好说,不过,许楚如今可是没有心思回到禁军营了。说起来,这个晋安长公主真是许楚的克星啊!”
而,被庆王骂作克星的晋安长公主此时正陪着许楚在园子里散步。
自打生产完后,她便被许楚勒令要经常出去走走,说是妇人产后总是待在屋子里会得病的,严重的还会伤害自己。
不过,今日她实在是静不下心来,两人走了也有一阵了,她指了指凉亭,“夫君,去凉亭坐一坐吧!”
许楚点头,然后严肃地对她说,“好,但是,不能超过一刻钟。”
晋安长公主伫立原地忍不住在心底翻了个白眼,要不要这么较真啊?还真的严格按照姚神医的嘱托陪她散步呢!她还以为就是饭后消食随便走一走,怪不得,以前丫鬟陪她时也都是将这花园绕个一大圈才罢休,想来怕是这人早就吩咐过了。
可是,她还就是吃这一套,她长这么大,几乎是被宠着长大的,自然知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真的好是什么样子的。
方才坐下,晋安长公主接过那人拎了一路的牛皮水袋,她踌躇着开口,“夫君,我听说阿凤走了,姚文稷也跟着走了如今皇宫肯定要多加注意,你这成日里待在家里,若是出了问题怎么办?”
“喝水!”
许楚并没有直接回答她,反而指了指她手中的水袋。
晋安长公主无法,只好拿起手中被摸损的十分严重的牛皮水袋,拔开塞子仰头灌了一通水,豪气干云地一抹嘴,
“现在可以说了吗?”
许楚哭笑不得,但一颗心却柔软的不行,从前那般矜贵的公主殿下怎么被他给养成这样一个糙汉子做派了!
犹记得,第一次让她用牛皮水袋喝水时,她是千般不愿意的,可是又不敢说自己嫌弃,只好硬着头皮说她自己不渴。
他彼时对她的到来很是高兴,但也仅限于内心,面上他还是冷冷的,闻说此言心里也有些不舒服便呛了一句,“公主殿下若是嫌弃大可以回去京城,那里有的是精美的瓷器和万里挑一的茶水,何必来这不是飞沙走石就是冰天雪地的地方来,你可知道,人在渴极时,雪水都喝得。”
她明显被唬住了,满眼委屈,看着他不知所措,就在他心软想着收回水袋带她回去营地泡茶喝时,手中的水袋被一把抢了过去,然后那人一口噙住水袋口仰头就要喝,可是,却不知道她自己连塞子都没有取下来。
闹了个大笑话,晋安长公主红了脸也红了眼。
许楚心中愧疚不已,连忙好声好气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为难你,你喝惯了茶水,我不应该让你就着这水袋喝水,走吧,我带你回营地泡茶喝。”
谁知听了这话本来没哭的人像是将满腔委屈都一股脑倒了出来,哭的山崩地裂。许楚手忙脚乱地安慰半晌无果后,只好涨红了一张脸任由身后的士兵们打量。
好不容易止住了哭声,许楚看着眼前被重新拿走的水袋有些反应不过来,只见晋安长公主将水塞取下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随后看了他一眼,眼中满是震惊,“许将军,这个水好好喝啊!”随后又仰头喝了起来,这一次,她咕噜咕噜喝了好一会儿。
许楚觉得这个世界可能是疯了,后来,晋安长公主便爱上了用这个牛皮袋子装水喝了,到如今,这个袋子俨然成了她一个人的专用水壶。
许楚无奈地摇了摇头,双眼满是笑意,看着眼前这个浑然不觉的夫人,甚是温柔道,“你就算不相信本将军的武力值,也该相信你那弟弟摄政王君鸣凤的能力啊,他那人做什么事会没头没尾,况且,此时此刻正是晋朝内政颇有隐患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