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来,让我来,今天误打误撞,打搅了各位老板喝酒,你们大人大量没有怪罪我,反而叫我上桌,各位的酒就由我来满上!”说着,李哥接过神宫先生的跟班手里的酒罐,小心斟满贾老板的酒杯,这次他的手稳了许多,并没有像之前那样泼洒出不少。
这是什么情况?我心烦意乱地看着这桌本不可能凑在一起的人推杯换盏,完全没了主意。俗话说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这次冒然前来,孤注一掷,没有周详的计划,事先连可能出现的种种情况以及应对措施都没有考虑个大概,“知彼”就别提了,望着正在豪饮的李哥,我意识到我连“知己”这一条都不占。我的脑子出现了短暂的空白,眼前的一切像是薄幕后的皮影戏,我更像是个看戏的局外人。
时间从不会因为谁的脑子跳闸了就为他停下来,无论情况可控与否,它都没心没肺地向前推进着。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秒,也许是几分钟,流进眼睛里的汗水使我回过神来,我胡乱地揉了揉眼睛,又抹了一把额头,强迫自己回过神来。就这会儿工夫,眼前的画风居然变了!
老贾一行人或东倒西歪地伏在酒桌上,或瘫倒在地,就连迟如是也蹲在地上抱着头前前后后地摇晃着,像一具不倒翁。李哥抱着旺财,徒劳地想要解开牢牢绑在它前腿上的绳索。我顾不得那么多,立即从藏身之处冲出来,冲到半途担心又惊醒了老贾他们,于是轻轻踮起脚挪到李哥身边。
“喂那个”我拍拍李哥的肩膀。
他却吓了一跳,立即转过身,见是我,脸上紧张的表情才缓和下来。“我说你走路没声音的吗?我还以为是他们还有其他同伙!”
此时顾不上与李哥拌嘴,见他没对我表现出攻击性,我也暂时放下戒备把他当自己人,在过去的几分钟内发生的事太匪夷所思,使我一瞬间产生不知李哥是敌是友的念头。
我跑到迟如是身边蹲下,轻唤道:“迟如是,是我,你还撑得住吗?喂!”见她没反应,我犹豫着伸出手轻推她的肩膀。这一推,她本就不稳的重心偏向一侧,我赶忙伸手揽住她,才发现她几乎没有重量似的,轻飘飘靠在我肩上。
“这妞你认识?”李哥不知什么时候绕到酒桌的一侧,此时正饶有兴致地俯身看着我。
“是,这是我远房表妹,刚来北京打工,不懂事招惹了不好的人,我就是来救她的。”我胡乱编造谎言道。
“那你之前说是公孙什么敕在找你麻烦,是因为她吗?”李哥皱起眉头问道。
“嗯是啊。”我正为上次的事情找不到理由,于是顺水推舟这么承认了。
“她惹了什么人?”李哥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这说起来就比较麻烦了”我一时半会儿想不出更多理由来搪塞他。
此时旺财在李哥怀里扭动了几下,呜呜地低吠。李哥的注意力马上被它吸引,竟像哄婴孩一样轻摇起来,嘴里还念着:“噢,旺财乖,回家帮你解开绳子哦”
再一次,我心里产生出旺财能听懂人话的想法,这还不仅是能听懂,这是高情商的表现,它竟然懂得适时转移李哥的注意力以帮助我应付李哥。
“那,李哥,这几个人”我想知道他们是单纯被灌醉了还是出了什么其他情况。他们在李哥来之前就已经喝了不少,被后加入的李哥喝倒也不是不合情理,但我总觉得哪有点蹊跷,突然在短时间内几乎同时全部都不醒人事,这太令人疑惑了。
“我们走吧,他们今晚是醒不过来了。”李哥耸耸肩,顺便用脚尖踢了踢脚下的老贾,老贾像死猪一样毫无反应。
“这为什么会这样?你把他们怎么了?”我一边问一边低头看着靠在我臂弯里的迟如是,她脸颊依然有一抹红晕,眼睛迷离地半合半张,桃花瓣般的嘴唇微微颤动,似乎要说什么话,但没什么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