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耳朵可不像猪鬃,剪完可以再长,否则,田大康还真不介意天天弄两个补补。当然,前提是那些性格粗暴的大家伙同意才行。
挽着手走在草地上,太阳已经落山,西天燃烧着火红的云彩。明明转转小脑瓜:“富贵哥,怎么感觉眼前红彤彤的,有火烧云吗?”
摸摸她的羊角辫,田大康心中默默祈祷:明明,总有一天,你一定会重新看到美丽的世界。
一连几天,田大康和明明放学之后就去野猪岭。一来二去,跟野猪也混熟了,只要明明啰啰两声,那些野猪就会从四面八方钻出来。虽然不能给它们食物,但是精神食粮还是极大丰富,别说,还真符合当时的社会现实。
到了礼拜五,野猪岭的野猪,除了小猪崽之外,基本上被剃了一个遍。还真别说,一个个都比原来精神不少,起码看起来不那么凶悍,脊背上光秃秃的,有点滑稽。
“走吧,等秋后再来看看,能不能还剪一茬。呵呵,以后八叉子他们要是剃头,俺就能给他们弄了。”田大康扛着面袋子,拉着明明满载而归。这几天练下来,手艺见涨。不过代价也不小,手上都被剪子磨破好几块皮。
明明用手指缠着小辫,忽然回头望望:“富贵哥,后面是不是有跟梢的啊?”
田大康回头一瞧,也吓了一跳,好家伙,一头大公猪领着十几头野猪,正远远地吊在后面。嗬,还想玩跟踪,也不瞧瞧自个啥体型!
“都回去吧,以后再来跟你们玩。”明明使劲挥舞着小胳膊,就像跟小伙伴道别似的。
“这些野猪也挺有意思,还来这么一出十八相送。”田大康嘿嘿两声,觉得这帮傻头傻脑的家伙,也挺有人情味,并非如它们外表一般粗陋不堪。
不过野猪是有名的一条道跑到黑,性子执拗得很,依旧不慌不忙跟在后面,似乎铁了心要跟到底。
“要是跟俺们回村,都把你们捅了吃肉!”田大康开始武力威胁。
这一招果然奏效,只见那些野猪全都停下蹄子,小眼睛四处乱看,嘴里都发出警惕的哼哼声。
田大康不由洋洋得意:“原来这帮家伙也是欺软怕硬。”
明明却把小鼻翅扇动两下:“富贵哥,好像有情况”
虽然她的眼睛看不见,但是其他感官却异常灵敏,所以田大康也不敢怠慢,连忙放下面袋子,四下观瞧。他也终于感觉到,气氛有点压抑,就像昨晚上先生教的那句诗: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四野寂静无声,似乎在这一刻,一切生命都将行迹隐藏起来,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天地间,只有一种威压,在一步一步逼近。
不知不觉中,田大康感觉后背开始冒冷汗,手脚有点发凉,于是连忙扯着明明,撒腿就跑。跑了几步,又回身去拎袋子。
就在他转身的一刹那,整个人立刻被定住了,就在前面几十米的地方,一只庞然大物忽然凭空出现。
黑黄白三色相间的条纹,大尾巴跟钢鞭一般,比他的胳膊还粗了一圈圆乎乎的大脑袋,黄焦焦的两只眼睛,透出阵阵杀气。田大康跟它对视了一眼,那感觉就像两道寒光直射心底,扑腾扑腾,小心脏差点从嗓子眼蹦出来。
毫无疑问,刚才那种威压,就是眼前这只东北虎造成的。虽然田大康在动物园里面看见过人工喂养的东北虎,但是懒洋洋的,跟眼前这家伙一比,简直就是小花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