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衣心扑通扑通跳的厉害,那仆妇带回吃了饭就会回来,如她所说那般一片片削掉她身上的肉,看见她身上的白骨,看见她心窝子里的心跳,却还让她保着命在。那得有多疼?多恐怖?
她不过是想要回到娘子身边得罪了娘子。不过是想要过的好一点,不被人排挤鄙夷,出卖了娘子的消息,最终也不过是被娘子利用而已,如何就罪至于此了?
娘子最是狠心记仇之人!她不过是稍稍有些对不起娘子而已,就被娘子这般折磨?她不服!不服!
她不能就这么等死!决不能!
素衣深吸一口气,蓄满力气,动了动身子。那两个粗壮的丫鬟真不是白长那一身浑厚的肉,力气竟是那般大,这绳子绑得甚为结实,她连动都动不了。
素衣拼尽力气挣扎。手腕猛的从绳索之中滑了出来。
她心中急跳,面上因激动都瞬间没了血色,生怕那丫鬟回过头来发现异样,她不敢挣扎太剧烈,两手在身后翻动,想要挣开绳索。
可唯有手腕脱离了牵制,身上的绳索依旧牢固。挣动之中,手腕蹭在粗糙的柱子上,还磨破了皮,火辣辣的疼。
单是磨破了皮就这么疼,那倘若是一块块被切下肉来。又该是何滋味?
仿佛被疼痛刺激了紧绷的神经。素衣不知从哪儿来了力气,将绳子靠在柱子上,也顾不得手腕会不会被磨伤,奋力蹭着绳子。
“怎么还不回来?说是小解,肯定又是骗我!贪吃的丫头!”那粗壮的丫鬟蹙眉抱怨道。宏共肠巴。
回头看了素衣一眼,素衣立即停下所有的动作,垂头做出要死不活的样子来。
那丫鬟冷哼一声,又向院门口靠近几步,探头向外看着。
素衣身上绳子一松。她的心几乎要跳出嗓子眼儿。
她几乎是用平生最快的速度,抓起一旁像是行刑用的带刺的粗木棒子,三步并作两步,窜到那粗壮的丫鬟身后,趁那丫鬟还未反应过来。
素衣一惊,僵硬的低头看去,那看似结实的大锁,却是开了!
原来锁眼相连的地方并没有多粗,像是已经被人提前磨好的,只剩下一点点相连着,没有完全断开。她手中薄刀锋利的很,恰将那最后一点藕断丝连的地方给斩断了。
素衣的心几乎跳出嗓子眼儿,她拽下大锁,猛的推开小门。
夜风带着重获新生的味道扑面而来。
她满身是汗,手中捏紧了薄刀,快步出门,微微有些踉跄却急匆匆不敢慢下来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
“娘子,素衣打伤了行刑院中的丫鬟,逃走了。”丹心在沈昕娘耳边低声说道。
沈昕娘点点头,脸上似乎并没有太过意外的神色,正要吩咐丹心瞧瞧那丫头伤的重不重,却听闻有稳健的脚步声,往上房而来。
沈昕娘挥手让丹心退到一旁。
正门口的帘子被挑了起来,方琰颀长的身影迈步入内,目光灼灼看她。
“我看了黄历,明日宜祭祀、求嗣、冠笄、进人口、会亲友、安门、安床、宜乔迁。”方琰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丹心连忙上茶,顺便抬眼看了看娘子神色,娘子会不会有高兴欣喜的表情呢?一看之下,却有些失望,娘子白皙美好的脸上,一点变化都没有。
“哦,你打探的事情有眉目了?”沈昕娘缓缓问道。
“是,虞泰身边养了不少道士方士,”方琰似有些渴,喝了一大口茶,才缓缓说道,“许是怕死的原因吧,他对道士和能炼丹的方士颇有厚爱,多年来,也吸引了不少门派的修行之人围拢在他身边。”
“不奇怪,当年他带去灵山的道士就不少。”沈昕娘点了点头。
“最得他信任的有五人,也被他身边的道士称为五大护法。”方琰忽而转言道,“明天天气似乎不错?”
沈昕娘放下茶碗,抬眼看他,“王爷还是先说正事儿吧。”
方琰笑了笑,“我哪句说的不是正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