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曼柔一听,错愕地望着沈毅,“姐夫你怎能这样!姐姐随着你出生入死多年,苦吃了不少,福一丁点儿没享到,全叫这些狐媚子捡了便宜!难不成叫她给姐姐请个安有错吗?!从前那些姨太太哪一个不是如此?为何独独这蒋碧微要搞特殊?还是姐夫你已经忘了姐姐的情分!”
沈毅冷峻的脸上满是怒气,他气急又隐忍地说,“曼柔,你太放肆了!”
“行啊!沈毅,为了这些个狐媚子你竟然吼我!”纪曼柔泪眼朦胧指控沈毅道。
我见好时机,急中生智,赶紧向前一步,“你们别吵了!既然是将军府的规矩,我自然要遵守!月棠,给我拿软垫来,我今晚要给先夫人念经问安!”
纪曼柔见状,狠狠剜了我一眼负气而去,沈毅也是扫了兴致,紧抿着嘴唇冷眼看了我一会儿,见我跪在软垫上便拿了衣裳离开房间。
新婚夜这一晚,我在纪书眉的遗像前捧着佛经跪了好几个小时,发现我和纪书眉眉眼有几分相似,莫非这沈毅我娶卧便是管他的,反正嫁都嫁了,又反悔不成!
后半夜撑不下去,回床上睡了几小时,第二天一早月棠急忙叫我叫醒,说是沈毅在楼下等着我用早餐。
我不耐烦地起床,月棠取了朱红色斜襟盘扣刺绣上衣锦绣流云罗裙给我换上,说是新婚喜庆,梳妆妥当后挽着我下楼去。在楼梯上,我瞧见沈毅站在客厅落地窗前负手而立,与先前的一身戎装不同,他穿了件哔叽长袍,健壮的体格撑得起衣服,光是背影就觉得格外挺拔、精神。
丫鬟见我下楼,躬身行礼道,“夫人,早餐已经备好了。”
沈毅恰好转过身来,身后的晨光都黯淡了,细细一看,这沈将军的确是位美男子,月棠挽着我多嘴一句,“姑爷这一身长袍和我家小姐的装扮甚是相配!”
沈毅只是盯着我没讲话,我努嘴对月棠道,“叫你多嘴!”
“在将军府,应该称呼将军,而不是姑爷!”冷不防地,身后传来纪曼柔的声音,我抬眼看去,她双眼红肿,想必是昨夜觉得委屈,回房后独自垂泪吧。
她走至我们跟前,全然当我不存在,傲慢地说,“听明白了吗?省得日后出门被外人听去,说咱们将军府的人没规矩!”
“既然论规矩,那纪小姐是否也要尊称我一声将军夫人?别叫下人说大管家坏了规矩!”我斜睨她一眼,不等她反驳,便笑呵呵对月棠说,“走,咱们吃饭去。”
“你!”纪曼柔气急道。
席间,沈毅又恢复一张冷脸,仿佛我上辈子欠他两毛钱没还一般,我亦视他为无物,自顾自地吃东西。将军府的习惯随了沈毅留洋的习惯,一应都是西式餐点。只是我俩穿着旧式衣裳,用着西洋刀叉,感觉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