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叶念桐醒来時,还在厉御行的臂弯里。他睡得很沉,不知道梦到了什么,眉头深深地蹙起,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很是让人心疼。
昨晚最后,她终于忍不住痛意,哭着求饶。大抵是男人天生的劣根性,她越求饶,他便越兴起。直到后来。她痛晕了过去,依然能够感觉到男人强而有力的進入。
她不怪他这么对她,就当成是他们之间最后的狂欢吧。
叶念桐想着,眼泪再度涌了上来。怕自己会流泪,她连忙眨了眨眼睛,强压下心里的酸澀,小心翼翼地从他怀里退出来。他不安的动了动,伸手找着什麽。
叶念桐担心他会醒过来,眼疾手快的拿过一个枕头,塞进他怀裏,他抱着。又睡着了。她在床边坐了好一会儿,安静的看着他,像是要将他的模样牢牢的刻进脑海里。半晌,她起身去更衣室换了衣服。
她从更衣室里出来,想到即将要分离,她心痛得無以复加,缓缓走到床边,她看着安睡的厉御行,她小心翼翼的跪在床边,俯身,在他薄唇上印下一吻。别了,我的爱人。
怕自己会崩溃,她离开他的唇。下床,捂着嘴快步离去。当卧室的门拉开又合上,当脚步声渐行渐远。躺在床上安睡的厉御行,突然睁开眼睛,他微微撑起身,看着紧闭的房门,颓然跌回床上,抱着她睡过的枕头,无声恸哭起来。呆记反才。
叶念桐走下楼,她的行李箱被张妈搁在客厅里,她走过去,提起行李箱,缓缓走出小楼。张妈站在厨房里,不停抹眼泪,却没有再上前来拦,看着她穿过庭院,站在梧桐树下,伸手轻轻抚摸着梧桐树,像爱抚情人一般,她忍不住老泪纵横。
楼上,厉御行站在窗帘后面,看着她的一举一动。有一个念头在他脑子里咆哮,去把她留下来,去把她留下来
可是他却巍然不动,垂握在双手的拳头,因心里的克制而隐隐颤抖。因为他知道,现在的他,留下她,却给不了她幸福。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厉御行的视线,很快模糊了。
他看见她留恋的转身,抬头望着二楼方向,即使他知道,她不可能看见藏身于窗帘后的他,他仍下意识的退了两步。
窗帘无风自动,叶念桐看着二楼的巨大落地窗,她爱的男人,还在床上安睡,而她,却要跟他分离。痛痛痛,痛不堪言。她猛地转身,绝然离去。
走出梧桐院,她看到了站在树下的温娴,她的眼泪再度涌了上来。她想悄悄的离开,不想勾起任何人的伤心,可是还是应该要道别的。
她缓缓走到温娴面前,温娴已是泣不成声,这个儿媳妇,是她亲手挑选的。当初,她看着她,就像看到了曾经为爱飞蛾扑火的自己。她想,有她陪在她儿子身边,她儿子一定会幸福。
因此,她大胆将她送到御行床上去,促成了这段姻缘。她从未想过,短短几个月,御行竟爱她爱得如痴如狂。因为深爱,却要推开,这是怎样的痛苦与绝望,她这个为人母亲的,岂会感知不到?
温娴握着她的手,低泣道:“桐桐,莫要怪我们,我们也尽力相劝了。”
叶念桐摇头,眼泪飞溅下来,“妈妈,您莫要说这样的话,是我无能,给不了厉大哥幸福了,谢谢您,给我的疼爱,您对我的好,我一直铭记在心,这辈子,怕是没有机会再报答您的恩情。”
温娴将她抱在怀里,眼泪滚滚而落,她吸了口气,哽咽道:“桐桐,好孩子,快别哭了,你这哭得我心都揪在一起了。妈妈求你,不要怪御行,他心里也不好受。”
叶念桐拼命点头,笑着流泪,“妈妈,我不怪他,真的不怪他。我从未奢求过,能够跟他成为名副其实的夫妻,上天已经厚待我了,我不敢再奢求太多。以后,没有我陪在他身边,请妈妈多关心他,他虽然已经30岁了,却还像个孩子一样,渴望别人的关心。”
“我会的,桐桐,我会的。”温娴哭成了泪人儿,张妈昨晚来找她,说御行跟桐桐闹得很厉害,请她来劝劝。可是她该怎么劝,没法劝。留下桐桐,御行势必不去做手术。为了他的性命,她只能牺牲桐桐的幸福。
“孩子,别怪妈妈自私,别怪妈妈自私。”这个孩子,让她心疼到骨子里,嫁来他们厉家,没有过几天安稳的日子,反倒一直在吃苦受罪,是他们辜负了她一片深情啊。
叶念桐眼睛刺痛得厉害,她不能再待下去了,再待下去,她会哭得一发不可收拾。她轻轻推开温娴,在她面前跪下,磕了一个头,温娴连忙将她拉起来,眼泪不停的滚落,“孩子,你这是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