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下着大雨,潮湿的风夹着雨点吹进纱窗,把窗台打湿了一大片。我坐在办公桌前,聚精会神盯着桌上那块形状怪异的东西,对瓢泼肆虐的雨浑然不觉。
这东西是今早在我卧室发现的,从我看到它的第一眼开始,直到现在也不敢相信眼前这东西是真实的。而昨晚老威的奇怪举动,更让我百思不得其解,那到底预示着什么?
老威是我从小玩到大的铁杆哥们儿,我们一起从省大历史系毕业后,我去了省博物馆做资料整理员,老威则放弃本专业闯入了商海,生意做得风生水起。
去年,老威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卖掉在本城生意火爆的西餐厅,跑去神农架的红坪镇开起了小饭店,专门接待过往驴友。凭着他几年来闯荡商海的经验,生意倒还不错。
自从他去了神农架,我们就很少见面了,平时都是电话、短信联系。最近一段时间,老威给我打电话的次数越来越少,倒是短信隔几天就会发一条过来,内容多是耸人听闻、莫名其妙的东西。
我知道他打小就喜欢各种恶作剧,对于他发来的这些稀奇古怪的短信,都是一笑了之。昨天是周末,我在家看了一整天鬼片,直到深夜才上床。
刚进卧室,就收到了老威的一条短信,内容莫名其妙:“还有两公里。”
我看了几遍没看懂,他这是要来我这里?还差两公里就到了?这家伙,来也不打声招呼,我拿起手机拨通了他的电话,想问问是什么回事。
奇怪的是,电话接通后,老威却始终不说话。我正纳闷儿,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种非常杂乱的声音。
沉闷的低吼声、呜呜的风声、若隐若现的轰鸣声、还有一种像是动物的吱吱怪叫声。
所有这些声音,听起来像是在一个庞大的密闭空间发出的。因为其中似乎还有一些回音。好奇心让我忘记了那头还有老威,开始凝神去分辨那些都是什么声音。
突然,老威说话了:“那边是什么?到了吗?”
他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我没听懂,问道:“你说什么?你在”我还说完,电话突然挂断了,四周陡然安静下来。
我举着电话,一时没回过神儿来。耳边还回响着刚才那种杂乱的声音,老威到底在什么地方?直到这时,我才意识到老威那句话的口气好像并不是在对我说话。
听起来,老威身边应该还有人?他到底在什么地方?那些奇怪的声音是什么?他看到了什么?一个个疑问让我的睡意消散殆尽。
我正想着,忽然发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房间里很黑,连床头柜的轮廓都看不到了。
今天是晴朗的满月夜,屋里即使不开灯也能看清东西,按理说不该这么暗才对。阴天了?我下意识地去看卧室窗户,发现那里有一大块黑色的东西挡住了本该照进房间的月光。
这可是二十一楼,能遮住窗户这么大的东西肯定不会是被风吹上来的。
我凝神再去看时,惊恐的发现,哪有什么窗户,那里分明是个黑色的小门。一个浑身湿漉漉的人正低着头垂手站在小黑门前。我大惊,做噩梦了?我慌忙掐了一下自己的脸,有点疼,不是梦。
小偷!这是我第一个想到的,可转念一想,不对啊,再傻的小偷也不会爬到二十一楼来偷东西。
人形的,半夜出现在二十一楼窗外,不是小偷。难道是想到那个词,我的脑袋里顿时轰的一声响,头皮都炸了,不由地从嗓子里挤出一声无意义的呻吟。
紧接着,我惊恐的发现自己竟然不能动了。身体好像不是我的一样,不再受意识的控制,一丝绝望慢慢爬上心头。
那人形似乎被我惊动了,缓缓抬起了头。我浑身发软,死死盯着它。记忆中恐怖片里的各种恐怖相貌一个一个走马灯一样出现在我脑海中,这个会是怎样的青面獠牙?
我虽然怕,可还是很好奇它到底长什么样子。不知什么时候,我发觉又可以控制自己的身体了。惊喜之余,我一边慢慢起身,做好冲出房间的准备,一边盯着它缓慢抬起的头。
时间缓慢的像是过了一个世纪,激动人心的时刻终于来临了。它抬起了头,湿漉漉头发下的那张脸惊得我目瞪口呆,怒火冲天。
“我操!你去死吧!”我随手从床头柜上划拉了一个东西就扔了过去。
我想象过无数个恐怖的面容,就是没想到站在窗外的竟是老威这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