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不想接电话,夏繁锦也不想回短信的。
她最终还是胡乱的搪塞,回了一句,我在忙,不方便。
非常没有诚意的搪塞,她知道唐敛肯定看得出来。
她不想再多说的意思表达得非常明显了。
手机恢复了平静,久久地也不见又任何提醒。
等夏繁锦洗了个澡出来,才发现有一条短信提示,她用手擦拭着半干的头发,点开短信。
领带呢?
夏繁锦:我马上电影开机了,很忙,有空再说。
说完,她也不打算再回复,直接调了定时开机,然后关机,将手机放到一边,看了会儿电视,才去睡觉。
唐敛从浴室出来,穿着一件灰色绸质睡袍,腰带松松垮垮,领口大开,露出一大片结实的胸膛。
黑硬的短发此时变得柔软湿润,他随手拿起一支烟点燃叼在唇间,然后放下打火机,将手机拿起来,吸了一口烟,他才用食指和拇指去将香烟从嘴里拿开,这样的他,看起来少了几分正的气质,多了几痞痞的邪气。
浑身上下又都透露着让人难以抗拒的魅力。
吐出一口青灰色的眼圈,他半眯着眼睛,隔着烟雾去看手机屏幕。
只看见了一行拒绝的话,敷衍的意味十足。
他不会看不懂,盯着屏幕看了几秒钟,半眯的眼睛,眸光深邃,如一汪深潭。
唐敛收了手机,冷峻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关了手机扔在了一边。
夏繁锦一字一词,标点符号都打得那么规范,正式而又疏离得让人找不出瑕疵。
夏繁锦再一次失眠了大半夜,早上起来人又憔悴了。
她站在洗手间的镜子面前深呼吸了一口,画了个淡妆。
出去洗手间,她看见了餐桌上的花瓶里,插着一束冯嘉娜今天一大早送给她的玫瑰花,耳边里还回旋着她轻快的声音:情人节快乐。
她竟然才意识到,今天已经是情人节了。
夏繁锦趿着拖鞋,几步走到餐桌边坐下来,她拿下一支玫瑰花,先放在鼻尖闻了闻。
馥郁芳香瞬间弥漫在呼吸间。
这几天的天气在逐渐转好,透过云层的太阳光从窗户外照进来,打在她侧脸上,看见了她脸颊和耳根处细细的绒毛。
夏繁锦将花从鼻尖拿开,扯下第一瓣花瓣,“去。”
紧接着是第二瓣,“不去。”
“去,不去去,不去,去,”还剩最后一瓣的时候,她喃喃道:“不去。”
夏繁锦抿了抿唇,看了看被扒得精光,只剩花蕊的玫瑰花,盯着那团花蕊,指尖轻轻的挑出一块细渣,“这儿还有一片刚成形的,去。”
夏繁锦起身去了卧室,换好了衣服出来,她背着单肩包站在鞋柜边,又犹豫了,真的要去吗?
她昨天想了大半晚,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领带毕竟还是唐敛的,始终要还回去,而且,昨天她已经那样说了,唐敛肯定不会在家,她可以避开他,也可以断了所有见面的理由。
可她,心里竟然隐隐期待他在家
夏繁锦最后心一横,从鞋柜里拿出鞋子穿好,出了门。
一路上,夏繁锦心里都很忐忑,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在冒着细细的冷汗,没一会儿整个手心都湿完了。
一时间脑子里在想事情,心不在焉,前面绿灯变红灯,眼看斑马线上已经行人攒动,夏繁锦反应过来时,大惊,急刹车,身子抛出又被安全带弹回来。
她瞬间脑海一片空白,心跳剧烈,血液从脑海直沉脚底,扎着低马尾而露出来的小脸,惨白而又失神。
夏繁锦愣愣地看着前方,周遭的声音时远时近,世界都处于放空状态,又是那样的感觉。
她似乎都能感觉到血管里的血液在汩汩流动,快速,急切,全部沉到了脚底。
过了好久她才稍稍回过神来,又被吓惨了。
彼时,后面已经传来不停歇的鸣笛声,催促着她,她还听见有司机在骂骂咧咧地说:“前面的,在干什么,我赶时间呢!”
夏繁锦重新挂档踩油门,这才离开,绿灯都要结束了,不少车辆还未来得及走,又被红灯堵住了去路。
这次她再也不敢走神了,一路专注的看着前面的路况到了银滩。
进了别墅区之后,她刻意放缓了车速,直到到了唐敛家门外不远处,隔着栅栏和一大片草坪,她看见外面还停了一辆陌生的车。
是一辆珊瑚蓝的宾利轿跑,唐敛没有这种车。
她的第一反应是唐敛家来了客人,第二反应是唐敛应该也在家。
车子徐徐靠近,却在看见一名女人从车里出来的时候猛然踩了刹车。
女子穿了一身米白色的过膝大衣,踩着高跟长靴,黑发挽在脑后成了一个漂亮娴静的样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