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两日,萧君澈身体的疲累之感越发严重。
残阳来给他把脉看过,没说太多,只是开了些稀奇古怪的药,叮嘱他按时服用,多休息。
大概吃了不到三日,身体便有所好转。
这日清晨。
偏殿。
林管家掀开帷幔,挂在鎏金雕花铜钩上,转身去拿早已备好的衣衫。
床上的人靠着床壁,两指捏着眉心。
因着用药的缘故,萧君澈连着几日都睡得很好。
只是今日醒的早了些,有点头疼。
衣衫挂在林管家的臂弯,他站在床前,先没说话。
在等萧君澈醒神。
心里盘算着时间,估摸着差不多了,萧君澈的手也伸了过来。
林管家熟练地扶他起身。
“姜榆呢?”
前段日子一直是小刺猬过来伺候他起床更衣。
林管家在给他系内衬的腰带,闻言,叹了口气。
不知道怎么说。
连着得有四五天了,那丫头早上一来就往后院没人住的院子里钻,手上拿着一大堆线,一待就是一天。
最开始几天连饭都不吃。
后来还是孙师傅看见了,骂了她一顿,然后到点把饭给她送去。
他也去了一回,那丫头在房间里拿着线来回比划,不知道在干什么。
人看着都轻减了不少。
“姑娘这几日都在后院,不知道自己忙什么呢,”想到那双发红的眼,林管家无奈的摇摇头,接着给萧君澈整理衣服,“跟魔怔了似的。”
后院?
萧君澈大概能猜到她在做什么,想了想,道:“先不穿了。”
林管家停下,不明白他的意思。
萧君澈自己拿着还没穿衣服,“去后院。”
林管家愣了下,回身随手拿了件风氅追上去,“王爷披着些,莫着凉了。”
后院。
渊王府空着的院子多了去,没人住,但日日都有下人打扫。
东面较偏的院子里。
很是安静。
房门大开,地面有一堆被剪开的线。
线的边上,是一堆脑袋和身体分家的布偶。
正厅房梁上,还挂着个没身子的布偶头。
再往里走,一身黑衣的女孩靠在窗边。
双手环胸,抬头看着房上的装好的线,眉头皱着,眼睛很红。
姜榆又几天没睡好。
她向来都是要么就不做,要么就做好。既然接了这个案子,就一定得查出来。
可到现在了,还是想不出来凶手是怎么杀人的。
她睡不着。
总是进出皇宫不太好,姜榆记得渊王府有很多院子。她就找了一个跟宫里锟爍使臣住的那个大致差不多的,在这边反复研究。
杀人装置拆了做,做了拆,姜榆做了各种不同的改良。反反复复不下百余次,就是不知道凶手到底是怎么在不在场的情况下控制这个装置的。
至于先割头还是先剥皮等问题,更是毫无头绪。
姜榆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抽出飞刀准备去割绳子。
刚迈出脚,她像是感觉到了什么,转头。
门口,渊王不知何时来的,正看着她。
姜榆收了飞刀,眉眼间烦躁不减,此刻倒也还规矩,拱手行礼,“属下参见王爷。”
萧君澈“嗯”了一声,边看边往她这边走,指了指上方,“这是何物?”
“没什么。”姜榆不太想多说,满脑子都是装置的事,飞刀在手里转了个圈,要割绳子。
萧君澈抬头在看房上的线,半天,轻声开口,“线再长些就好了。”
姜榆割绳子的手一顿。
转头看向他。
接着,萧君澈拿过她手里的飞刀,割断了窗户上的绳子。
他拿着线头,向上举了举,“从房顶到窗户再到屋内,不是更隐蔽?”
他猜到姜榆是在模拟凶手杀人之法。
大致扫了眼,虽不知道具体什么方法,但看这房上都是线,下意识觉得将其隐蔽起来更为妥些。
姜榆没说话。
线长些…
房顶…
堆积在脑中纷杂的线索似乎有了个突破口。
“被折磨致死,却没有声音会是因为什么?”
不知怎地,她忽然就问出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