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臭女表子,你最好不要和老子耍花招,你说的这些我会……”那人的声音被很明显的脚步声打断,接着,二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直到听见落锁的声音。
楠珺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总算暂时逃过一劫。
她当然知道,自己编造的谎言对胤禩来说肯定是一个不小的震荡。他此刻肯定是要去通过自己的手段求证这件事。这也为她多争取一些喘息的时间。好在当年柳烟姐姐的事是真的,就算被胤禩打听出来也无妨,他只会以为这是当年索额图和明珠争斗留下的后遗症,再加上刚才自己的一番胡诌,他只会相信胤禔不信任他!
怎么可能会信任他?皇位只有一个,难道只有胤禩一个人盯着它?别忘了,胤禔可是四妃之首惠妃所出,现在已被封为直郡王,又是皇帝的皇长子。自古以来,立长立嫡这个说话经久不衰,就算胤礽有个三长两短,按照先来后到的顺序,胤禔的机会可比胤禩大得多,他为什么要把这种机会让给胤禩?胤禩只不过是他额娘的养子而已。亲密无间?哼,荒唐!皇位面前从来没有亲情可言。
等了好久,不再听见有人来,确定自己暂时安全,楠珺开始筹划怎么才能逃出这里。万一胤禩的脚程快过谎言的效力,那等他回来,自己肯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冷,饿,才是楠珺面临的最大危机,如果不能逃离这里,不用胤禩下手,估计过不了两天,自己就被冻死饿死。她费了好大力气才站了起来,比之昨夜,她已经大概熟悉了这里的环境。她四处跳了跳,突然踢到了一件东西,听那声响,楠珺心知那是胤禩意图用来给自己动私刑的拶子。
拶子?!啊,有救了!竹片有棱角,可以割绳子啊!总算天无绝人之路,特么的,八爷赏的金手指不用白不用啊!
楠珺迅速蹲下去将那拶子捡起来,接着跌跌撞撞地摸到胤禩曾坐过的椅子旁,再摸到几案,将那拶子放上去,费力地卷成一卷,将那最边缘的竹片突了出来。就这样,她背对着几案,开始在拶子上磨绳子。这东西不比瓷器碎片锋利,而且不能固定,磨起来也相当费事。期间,她听到有脚步声从外面经过,她又迅速坐回墙边,待外面的人走得远了,又继续回来磨绳子。如此反反复复,她也记住了那些脚步声的规律,时间间隔差不多,应该是巡逻的侍卫或家将什么的。
费了好些时间,她才将手上的绳子磨断。双手得到自由,第一时间就是摘下蒙在眼睛上的黑布条。顿时,一道刺眼的光射得她睁不开眼。待适应了这里的光线后,她才发现,那光其实并不强烈,只是自己被黑布蒙得久了,有些不适应罢了。
借着窗户透出的光亮,她一边解开脚上的绳子,一边打量这屋子里的一切。她背靠的正是一张椅子和一张几案,只是有些破旧不堪,仿佛是被扔到这里的旧家具。昨夜她摸到的那些低矮的家具,原来只是些破烂的箱子,矮柜子,想来里面也不会有什么能用的东西。她迅速去将自己外衣捡起来穿上,顿时感到一阵暖意。地上的稻草好像也是用来铺床用的,估计是那些床没用了,就被扔到这里,稻草散乱了一地。这屋子显然是一个堆砌废旧物品的地方。
本来给了她一线生机的窗户,楠珺再次看时,顿时泄了气,那窗户是和门一道墙,也不知是谁设计的。从窗户翻出去,估计没走两步,就会被外面的人抓住又关进来。怪不得胤禩没有留下人来看守自己,他应该断定自己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吧,还是另找出路吧!
她迅速翻找了一下那些柜子,果然没用找到一件称手的家伙,要么就是不用的簸箩,要么就是一些废旧的梳妆盒,总之,毫无用处!她又从门缝里看了看那锁,别抱希望了,那链子比她手腕还粗。这胤禩还真看得起自己!
绞尽了脑汁,楠珺也想不出离开这里的办法,若是计划不周全,兴许还会遭到更加惨烈的虐打。她看过很多警匪片,看过很多古装剧,但里面的男女主都自带光环啊!就算被关在什么地方,至少屋子里会有一些破碎片,棍子之类有用的东西,用簸箩和梳妆盒当飞镖?用柜子当盾牌?或者抱着一张椅子和外面的人拼了?
画面太惨烈,不能继续幻想下去。
忽然,一道灵光闪过,猪脑子,为什么要硬拼出去?不能反其道行之么?楠珺庆幸这一次带了脑子出门了。她走到窗边,试着推了推窗户,哈,没有被封死,呵,金手指来得有点不正常了吧!
她迅速走到墙角边的柜子旁,将其中一个能藏人的柜子打开,再去捡了两个梳妆盒放到旁边。接着又去将椅子搬到窗户边。静静地算着时间,外面一队巡逻的人刚走,她便开始行动起来。窗户没封死简直让她欣喜若狂,她强忍住心中的激动,将窗户推开一条缝后就回到柜子里。她一手拿一个梳妆盒,静静地等着,等着那一队人再走回来。
脚步声又近了,楠珺紧张地屏住了呼吸,算着那些人走的距离和声音传送的时间,待那脚步声又远了,她使劲将手中的梳妆盒扔向窗户。只听见“啪!啪!”两声,窗户被打开了,楠珺迅速钻进柜子,再将盖子盖上。
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接着又传来开锁和开门的声音,随后又听见有人在门口大呼小叫:“糟了,贝勒爷抓来的人逃走了,快追!”
渐渐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慢慢消失。
一群草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