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祁继如此回答,刘青山也是一愣,没想到祁继这嘴上功夫,也是如此厉害。
刘青山出身礼部,可以算是科班出身,八面玲珑,长袖善舞。祁继混迹市井,只能说出野路子,自己练出来的功夫,但也是左右逢源,滴水不漏。
这两人互相试探,倒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若是打嘴仗的话,一时之间,也是难分高下。
刘青山看着祁继笑道:“祁公子说的有理。只是刘某没有想到,想祁公子这样的天纵奇才,竟然在中州名声不显。刘某虽然人微言轻,但是王侯世子,也都有所结交,可却从未曾见过祁公子。今日见到祁公子,真是相逢恨晚啊。”
祁继冷笑,“刘州牧说的是,这也的确怪我了。我这人有些怪癖,不喜欢去那些贩夫走卒混迹的场所,所以认识的人也很少,这也难怪刘州牧没见过我了。”
祁继这话里带刺,明显是在骂刘青山难登大雅之堂,不过就是个贩夫走卒罢了。
在场众人的身份,若是与刘青山相比尚且不如,可却都在祁继邀请之列。现在看来这刘青山与祁继之间,似乎有些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所以两人才会如此针锋相对。
有些心明眼亮的人,则是举杯浅酌,看了看祁继与刘青山,又瞄了一眼面带轻纱的大掌柜嫣然,随后若有所悟地笑了笑。
很显然,有些人已经看出了“名堂”,这一个州牧,一个世子,在这里争锋相对。很可能就是为了这位神秘美人,四通商会的大掌柜。
这边宾客都在妄自揣测,那边刘青山依旧不依不饶地说道:“祁公子言之有理,身为世家子弟,当有世家子弟的做派。我在礼部时,专职教化皇室宗亲,其中有不少人如祁公子一般高洁。只可惜,我未能与祁公子一起参研古礼,真是一大憾事啊。”
祁继高深莫测地叹了口气说道:“我自幼拜入一位地仙老祖门下,虽然同在中州,不过却很少外出。就连礼部的教化功课,也未曾去过,这的确是一件憾事。不过今日我与刘州牧相识,正好讨教一番。”
祁继说的是高深莫测,但实际上却是扯虎皮拉大旗,什么自幼拜入地仙老祖门下,根本都是幌子罢了。若是与刘青山讨教礼仪,祁继更是不在话下,有玄老坐镇,祁继可不害怕与刘青山讨教皇室古礼。
说着,祁继一只手拿起酒樽,不过却只掐着一只脚。按照玄老所说,这种古礼是皇室与臣子对饮时的手法。祁继现在摆出来,显然是看不起刘青山。
刘青山也当即明白了祁继的意思,虽然他被嫣然邀请过来,对着祁继也是心有怀疑。可是这祁继说话滴水不漏,更是对皇室古礼颇有研究。很明显在这八荒界,除了出身大衍皇朝的皇室子弟,很少有人能如此了解这些礼仪的了。
刘青山看着祁继拿起酒樽,也不敢推辞,立马用两手端起酒樽。两只手都稳稳地掐着酒樽的两只耳,以此来表现对皇室的尊重。
不过刘青山也不是易与之辈,他这端起酒樽的手法,也有说法。四指掐住酒樽的耳是敬给皇室的,三指掐酒樽的耳,才是敬给王侯的。而现在刘青山四根手指都掐着两只耳,看似不经意的举动,却也是在试探祁继。
祁继有了玄老提醒,当下便知道其中的蹊跷。于是,祁继直接放下酒樽,说道:“刘州牧,你这样敬酒,我可是受不起的。”
刘青山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是我失礼了,多谢祁公子提点。”说着,便收回了一指。
祁继不禁冷笑,举起酒樽,朝着大家示意了一下,便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