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关上屋门,猝不及防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别怕,是我。” 沉着安抚的声音从耳畔传来,慕君华生生咽下差点儿脱口冲出的惊呼。 双臂用力想要挣开束缚着自己的怀抱,背后的人却更加收紧手臂的力量,紧紧锁住他,让他动弹不得。 这种莽撞轻薄的行为让慕君华生出了薄怒,压低了声音质问道:“你又来做什么?!” 盛溪绻缱的用脸颊蹭了蹭慕君华,贴近他的耳畔,轻吐一口气,喟叹一声。 “想你。” 声音里尽是绵绵密密的思念。 骤然落入耳中的情话让慕君华的心也跟着被抓紧。不及他反应过来,盛溪一手搂住他的腰,一手板过他的肩,迅速调整两人的位置,深深的印上自己想念已久的唇。 在惊诧的瞬间已经失去了抵御的先机,被对方长驱直入,灵舌贪婪的在口中流连。 终于在慕君华被吻的几近窒息的时候才不舍得放开。看着慕君华微张着被吮的殷红的唇,大口的喘着气,如同一朵等待采撷的蔷薇花,盛溪口中不自觉的吞咽,忍不住又附上去,想再吮一下这诱人的唇瓣。 慕君华用力抽出自己被禁锢的左手,伸手拦住了盛溪正要落下的唇。 看着他害羞躲闪的眼神,意犹未尽的用舌尖舔了一下他的手心。 酥酥痒痒的感觉透过手心传遍全身,慕君华止不住轻颤,反射性的收回了自己的手。 盛溪也不忍再欺负他,没有再继续下去。 终于挣脱了盛溪的怀抱,慕君华垂眸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良久,平息了呼吸,慕君华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抬眼目不转视的盯着盛溪:“下午的时候是怎么回事,你到底想怎样?” 盛溪脉脉地回望着慕君华,反问道:“我以为我的意图已经表达很明显了,你难道真的看不出来么?”稍顿又说:“下午的时候只是点了你的穴.道,如果我不这么做,你是不是又打算拒绝我?” 被说中心中所想,慕君华莫名的有些许心虚。 青梅刚刚问了慕君华有关泰州城的事儿,慕君华的脸色有点儿不太好,心里有些慌,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去向慕君华请罪。 “公子,你睡了么?” 突然听到青梅在外面叩门,慕君华有些惊慌失措,慌忙掩饰中说话都有些不利索:“我刚歇了,有什么事儿,明…明日再说吧。” 盛溪看着他惊慌掩饰的样子,煞是可爱,不禁失笑,走上前去从新把他拥在怀里。 偏慕君华顾及门外的青梅,不敢发出声响,只得暗暗用力挣扎。 “别动,你想让外边的人知道你屋里有个女人么?”耳中传来盛溪戏谑的调笑。 慕君华果然不敢再乱动。 青梅在门外听慕君华说睡下了,以为慕君华故意不肯见他,有些失落的说:“那公子早点儿睡,我明天再来。” “嗯,你也早些回去歇着吧。” 盛溪听着青梅回了自己屋里,便说道:“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换个地方。” 说完,不等慕君华回应,迅速抱起他出了屋子,悄无声息的飞身离去。 身体陡然悬空慕君华惊的呼了一声后本能的勾住了盛溪的脖子,随着她在这撩人的夜色里飞舞跳跃。微凉的夜风轻抚过他的脸,似乎连着心里的烦闷也一并吹散了。 一直到揽月湖的湖心亭盛溪才停下。月光被揉进揽月湖的湖水里,反射出粼粼波光,给这夜色添了几分清雅。湖心本也僻静,实在是花前月下的好去处。 从盛溪怀里挣出来,向后退了几步步,质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一个普通人又怎么可能会隔空点穴,会密音入耳,又怎么会有如此绝妙的轻身功夫? 盛溪想上前靠近他,被他躲开了。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固执的问盛溪。 心知他是铁了心的要弄清楚。心中暗叹一声,思量着有些事早些说开了也好,省的有不必要的麻烦。 盛溪找了个石凳坐下,看着笼在月光里的慕君华,斟酌着如何开口。 “我是个孤儿,也可能是弃儿,五岁那年生了场大病,差点就死了。再醒过来我就不记得先前的事儿了,所以并不是我有意隐瞒,而是有些东西实在是我也不太清楚。” 盛溪的眼神有些飘忽,看着远方的闪着月光的湖水,淡淡的说着她的过往,如同讲一个再平淡不过的故事,听不出她语中的喜悲。 “救我的是一个武林中人。他收留了我,教我武功,教我医术。只是好景不长,八岁那年,他儿子夭折,他受了很严重的刺激,发了疯,摔下山崖。” “为了活下去,我到过很多地方,学过很多本领,也干过很多营生。你听说过苏容修么?”正说着,盛溪突然看向慕君华反问了一句。 慕君华听着盛溪的过往,心中有些酸胀,忽听盛溪问她苏容修,不确定的问:“你说的是传说中的怪医苏容修?” “不错。”顿了一下盛溪又接着说:“那就是我,苏容修,是早前我行走江湖用的名字。” 盛溪就是怪医苏容修,这个消息着实让慕君华震惊,不由的将目光锁在盛溪的脸上。没想到她这样年轻的少女,竟然会是医术了得的怪医! “还有……,南桥客栈其实是我和朱成碧合本的,我占了四成。”盛溪接着说道。 其实南桥是盛溪的产业,只是她懒意,不爱操劳,又不是太执着金钱。为了自己省些力气,便把那些繁琐的事情都交给了颇善此道的朱成碧。而对赚钱孜孜不倦的朱成碧也丝毫未让盛溪失望。 慕君华原本只是心里对于盛溪一身武功有些疑惑,却没想过会得到这样惊世的消息。 怪医,南桥,从来没想过这些东西会和眼前的少女有关。慕君华一时间难以消化这一个接一个的惊雷,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静默了半天,还是忍不住问出来:“为什么……要入赘?你明明不需要这样。”无论她只是个普通郎中,还是江湖中的怪医,或是南桥的当家,她都可以有更好的选择。 轻笑了一声,盛溪语调比方才轻快了些:“你若同意嫁我,我便不用入赘了。” 慕君华又没了声响,盛溪忍不住道:“你不要多想,我本就是孤儿,也没什么家人,嫁娶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分别,入赘也挺好的。” “不需要你负责的。”慕君华低低的说。 “什么?”这话说的盛溪不太明白。 慕君华又向后退了几步,靠在柱子上:“那件事本来也是我自己蠢着了别人的道,不是你的责任。”微微一顿,哂笑一声接着道:“那天你也该知道,你并不是我第一个女人,所以,你根本无需为这件事负责。” 慕君华没有哭闹,只是平静的说着过去的事。可是这样自嘲的话却更加让盛溪难受,她鼻子发酸,心头也酸胀不已,连喉咙也憋闷着。 她就是见不得他这样卑微的样子,见不得他将自己看的低如尘埃。无论十年前还是现在,从来都不是他的错,该死的是那些伤害他的人,凭什么他要背负所有的痛苦! 她的蓉儿应该是属于阳光的,而不是淹没在无边的阴暗里。 疼惜的看着藏在月影里的慕君华,问道:“你认为我是因为要为那天的事负责才想娶你的?” 难道不是么?慕君华没有说话,心里却是这样想着。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能让盛溪看上的地方。如果说先前盛溪要娶他可能是为了慕家的财产,可如今知道盛溪是这般人物,又怎么会看上慕家那点儿芝麻大的小利。除了是为了责任,还能有什么原因。 起身来到他跟前,轻轻捧起他的脸,让他的眼睛对着自己,认真的说:“你觉得如若对你无意,我会用那种方法救你?你觉得因为什么所谓的责任,我就会做违背自己心意的事?以我今时的能力,需要这么做么?” 用额头抵着慕君华蹭了蹭,呢喃道:“蓉儿,不管从前怎样,从今往后,让我做你的女人。”说完循着慕君华的唇吻了上去。 慕君华没有主动回应,却也没有躲开。回想着盛溪方才的话,“如若对你无意,我会用那种方法救你?”他不想探寻这句话的真假,就当是上天眷顾他吧。这些天的不甘、委屈和迷茫,都化作咸涩的泪水汹涌而出。缓缓合上眼睛,静静地感受着盛溪激烈而缠绵的吻。 感受到他的顺从,盛溪的心里方才的憋闷去了大半。一手紧箍着他的腰,一手托着他的脑后,在他唇上辗转反复,恨不得他整个人都融进自己的身体里。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直到两人都气息不稳盛溪才离开他的唇,轻吻了吻他仍含着泪光的眼睛。紧紧的把他抱在怀里,在他耳边轻喃:“不让我对你负责,你来对我负责,可好?” 被吻的有些眩晕的慕君华听着盛溪呢喃的声音,像被控了心神入了魔一般回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