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海市的规矩,是夜里举办正式婚礼,但是因为来的客人多,所以宴席从早上就开始摆了。
一大清早,苏氏酒楼老店便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全是过来道喜的客人,苏长青和苏若彤、陶羡三人一起站在门口迎客。
一波波客人进了门儿,大概到九点半左右,苏长青跟陶羡他们才稍微得了一会儿工夫歇歇。
苏长青揉了揉因客套的笑容而发僵的脸蛋,对陶羡说:“陶羡,你爸爸妈妈呢?”
昨晚上没出现就算了,今天是办婚礼的正日子,这两尊大神也不见踪影,难免让苏长青有些不高兴。但他也一开始没有把话说死了,毕竟昨晚上陶奶奶说了,陶艾民可能是因为生病了,所以才没出场,今天万一病重的下不了地呢。
陶羡听苏长青提起自己父母,也是一脸郁闷,因为刚才有几个他根本不认识,苏长青和苏若彤也不认识的客人来了,应该是陶艾民和柳洪娇那边的关系,当时他连怎么称呼人家都不知道,真是好尴尬。
趁这会儿没客人,陶羡掩饰着自己的郁闷,对苏长青说:“苏叔,我去他们打个电话问问。要真是我爸妈病的下不来地,还要麻烦爸爸你帮忙请医生去看看。”
拨了半天电话,柳洪娇的手机才有人接通。
陶羡焦急的小声道:“妈,你怎么了?”
柳洪娇坐在酒店的大床上,脸上全是讥诮之色,回答陶羡:“我能有什么事,是你的好爸爸不让我出门。”
陶羡很少听见柳洪娇会用这种满带“情感”的语气讲话,不由得楞了一下:“妈,你真的没事吧。”
今天早、中、晚都会办酒席,早上和中午的还好,晚上他可走不脱。要真是柳洪娇出事儿了,他现在暂时离开一会儿,还是行的。
柳洪娇看看门神一样扎在她屋门口的陶艾民,嗤笑一声:“我没事儿,但是你爸爸可摊上大事儿了。”
“到底怎么啦。”陶羡越来越觉得不好,着急的问道。
“你爸爸有外遇了。”柳洪娇轻描淡写道。
昨天晚上她跟陶艾民因为白飘飘吵了半天假,最后结果是陶一得和陶奶奶一起找过来,当时陶一得知道了事情原委,就骂了陶艾民。在这种和外面女人有关联的事情上,怎么可以糊涂呢,别管是不是真有什么私情,让媳妇不高兴了,自然就得先表态啊。他们公司是正规公司,但那也是姓陶的正规公司!家里都不安定了,还经营什么公司。
好说歹说,两口子才勉强压下那口气,各自妥协一步,休息下来。夫妻两个昨晚上吵架吵到凌晨三四点,早上赖床了。谁知道第二天早上九点多,白飘飘又找上门了,还拿着一张卡,说是给陶总办的卡,是今天给儿媳妇的改口费。
最可恨的,是白飘飘当时一脸柔弱站在门边,一嘴一个对不起我马上辞职,但却巴巴拿眼睛勾陶艾民的样子,让柳洪娇当场没忍住,好好撕了白飘飘一通。
白飘飘年轻,倒是没吃亏,可是也好不到哪里去。陶艾民在中间拉架,挨了不少拳头。等白飘飘走了,柳洪娇一时激动,说出要找陶一得好好说一说这笔账,陶艾民着急起来。
他家老爷子现在年纪大了,有点儿老小孩儿的意思,发脾气不看场合,要是在陶羡的婚礼上,他这当老子的被打了,面子可不知道往哪儿搁。柳洪娇要去告状,那好,他就拦着她,不让她去。
柳洪娇在屋里打电话,声音陶艾民听得清清楚楚。
他立刻走过来,一把夺过电话,对那边震惊的陶羡道:“别听你妈妈胡说,她身体不舒服,我在酒店照顾她。”
昨晚上陶一得还说是陶艾民长途跋涉劳累得了病,今天怎么又是柳洪娇躺着了?
陶羡心里知道,这件事肯定有猫腻,只是一时半会儿的,他还真的没有那个精力和心思去管了。
过了十点,就有吃过早上这顿宴的人陆续离开,陶羡又要送客,忙的脚后跟打后脑勺。
几乎是一眨眼,就到了中午,这么迎来送往的,陶羡都有些麻木了。前方又来了一批人,他立刻做好准备,随时都能用和煦温柔的笑容回复人家“谢谢”,但那人到了跟前,却并不按理出牌,说恭喜贺喜什么的,而是将目光落在他身上一瞬,又看看苏若彤,拿娇俏调皮的声音道:“羡羡,你和彤彤姐这就结婚了哦,真是羡慕死人家了。彤彤的身体还好吧?等你们孩子生出来,我给他当干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