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太做事一向滴水不漏,早就嘱咐过本多俊义,如果碰到这种问题,应该怎么说,所以元亲问出这种话,早在本多俊义意料之中,而且本多俊义坚信,日后问出这种话的人,只会越来越少,因为现在的蓝纱已经毫无破绽,连本多俊义本人,有时都恍恍惚惚认为,蓝纱就是女孩子,从一开始就是,
蓝纱五官绝艳,略施粉黛的小脸非常稚嫩,小手小脚小胳膊小脑袋,总娇滴滴的,似乎一阵风就能吹跑,所以本多俊义不担心蓝纱的性别,反而犯愁蓝纱的将来,
楼上传来脚步声,三郎表情平淡走下楼梯,然后是甄太,
信秀靠在母亲大人怀里冲我甜笑,老太爷喊:“夫人,”
老太爷起身来到楼梯口,三郎和信秀十分惊讶,红卫领队悄悄伸手到怀里,暗中建立起来一条跨越多年的连线,
连线的另一头,直通光宗身边一部手机,
手机被红卫双手托起,光宗一动不动,闭眼倾听,
“元亲叔叔,”
夫人小声问的一句,从扬声器传入光宗耳中,光宗犹同遭受重击,突然站不稳,后退一步坐在车子引擎盖上,头晕目眩使劲揉起脑门,
“夫人,长宗我部元亲,替我家那个不懂事的族长,来看您了,”
元亲说的满怀歉疚,光宗揉脑门的手停住,这时夫人快步走近,更小声的问:“元亲叔叔,光宗他怎么样了,他过的好吗,他他”
似乎有着千言万语,却卡在夫人嗓子眼里问不出来,
光宗感同身受,滚烫的泪滴顺着他手指缝落在雪里,一颗接着一颗,消逝冰雪,融化前嫌,
元亲声音颤抖,小声回答:“都好夫人,族长一切都好,族长比以前成熟多了,把家族经营的井井有条,”
夫人隔了一会儿回答:“这就好,他好我就放心了,元亲叔叔,光宗他脾气不好,还是小孩心性,还请元亲叔叔多担待他,在大事件上帮他拿个方向,他他身体好吗”
“夫人,其实光宗他来了,就在外面公路上,”
“他来了,既然来了为何为何不”
说到这,夫人带了两分哭腔,光宗突然冲下雪坡,公路上家臣随从还有大批红卫,同时拔腿跟进,
光宗热泪纵横跑向那个曾经心灵归属的地方,咬紧牙在厚厚的雪地中迎风挺进,
室内我和甄太三郎站一起,信秀拉着我两只手,我们一起看母亲大人和老太爷,他们交谈声很小,大厅非常静,这时大门外,隐隐的,由远及近的,有人喊,很响亮,
“夫人我来了,光宗来了,”
母亲大人花容失色,所有人往门上看,
光宗带着黑压压的人头冲下雪坡,横渡雪地,一边哭一边竭力喊:“夫人、光宗来了,”
光宗呵着热气,热泪一直在洒在地上,
侍者打开大门,我们集体迎出去,只见远处上百人挤在一起跑向这里,光宗身边家臣和仪仗队全到位了,他们跟着光宗在雪中疾行,光宗跑在最前面不停喊:“夫人我来了,”
信秀眼眶湿润注光宗,三郎没表情,甄太皱着眉,母亲大人脱离人群走下台阶,家中男丁女眷被远方黑压压人头震撼,没有人动,都在看夫人和光宗这两位诀别已久的夫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光宗疾跑上前扑咚一跪,跪下的不止他一个人,他身后家臣随从,那些密密麻麻的人头,割麦子一样集体跪在雪里,场面非常壮观,
我不懂家臣对家族应该多么忠诚,反正族长一跪,我身边很多人跟着跪,这时光宗哭诉道:“夫人,光宗错了,”
母亲大人哭着抹脸,甄太捉起我手,看三郎,“走吧疯子,咱们屋去吃东西,”
甄太经常叫三郎疯子,三郎不会在意,
我们仨转身进屋,我拽上信秀,后来外面发生什么事,我就不知道了,
我们四个上楼回房,一直呆到傍晚,才有侍女跑来通知,说是让我下去,光宗要见我,单独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