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跟看见救星一样:“你看看张佳肴!”
苏晗要拨开傅谨时,傅谨时却先挡住了苏晗,两个人身材相当,桃花眼和黑眼睛碰在一起,简直能撞出铮铮的响声来。
“傅谨时,”苏晗的神色阴鹜了下来:“你以前不爱多管闲事。”
“如果我说,”傅谨时的气势一丝也不比苏晗差,黑眼睛沉的像是没底的深潭:“这不算闲事呢?”
苏晗的薄唇露出个凉薄的笑来:“那你告诉我,你跟她有什么关系?”
傅谨时神色一凛:“凭什么告诉你?我只要她活着。”
是啊,我死了,谁带他们找人。
正在这个时候,一阵微风吹了起来,青石板底下刷拉拉作响。
我回头一看,一张黄纸卷起了边角,不知道什么时候贴在那里的,快掉下来了。
黄纸上用朱砂画出来了一道一道鬼画符,只有一个字我看得懂“寿”。
难道这就是小白脸的阳寿!
“把黄纸揭下来,”苏晗也看见了,立时说道:“拿在手里,要快。”
我立刻要伸手将那个黄纸给够下来,但就在我的指尖儿即将触碰到了黄纸的时候,那黄纸一下子被风吹起,扶摇直上。
这可坏了!我一跳脚,没留心却正撞倒了身后一个人。
回头一看是个老头儿:“大爷不好意思啊我有点急事”
“呼”没想到那个黄纸,却正落入了老头儿的怀里。
我赶紧伸手就要拿,老头却先抢走了!
我这才发现,这老头儿的衣服眼熟不就是小白脸那身旧长袍么!
心里一沉:“你该不会就是”
小白脸已经成老头了!
“咳咳”他未语先咳,抚着自己细瘦的胸膛:“你你不认识我啦”
怪不得女污秽那么着急,苏晗说过,小白脸的模样全变了,那就是阳寿耗尽,快死了!
“哥”我转头望向了苏晗:“阳寿是找到了,怎么还给他?”
“给我!”苏晗冲着小白脸伸出了手。
“我不要阳寿了”小白脸不老大爷却将那黄纸紧紧的攥在了手里,说道:“她要替身,我去。”
我一下怔住了:“你不是不知道她的身份么”
“假装不知道,并不难。”老大爷微微眯着眼睛,早先清晰的双眼皮现在全耷拉了下来,帅气的笑也变成了慈祥的笑:“谁的前因后果,我全能看出来。我之所以不想死,不过是还希望能等到她,跟她说句话现在她既然想离开,那么这个替身,我来当。”
耳钉这个傻货,果然是什么都看不出来么,他嘴里的消息,没几个管用的。
我犹豫了一下:“那个女污女人是为了让你活下去,才想从桥墩子下出去的,你当替身,不是本末倒置了吗。”
“我知道,”老大爷微微一笑:“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更无怨无悔。镇压在桥下这么多年,只要她能得到自由,就值得,别的不重要。”
自己要被当成祭河神的镇灵,压在桥墩子底下不得超生也不重要?
傅谨时倒是个正中下怀的表情:“这不是很好么?说出关于那个人的下落,你来当替身吧。”
我一下有点反感,这个人,目的性一直很强。
没错,我和张佳肴这样就能在这件事情之中幸免于难了,可这样的幸免于难,让人心里不舒服
“那个眉尾有痣的人说,线索已经先留给你们了,只要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找下去,总能找到他,他就在路的尽头等着你们。”老大爷眯起眼睛:“我看见,就跟西天取经一样,跋山涉水,渡过了一个个难关,你们会找到他的,只是恐怕结果,跟你们想象的不太一样。”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不吉利啊!
我还想接着问,那老大爷忽然身子一歪,自己就要往那个青石板底下的深坑里面摔!
我见状忙去拉他:“小白脸,你还没说清楚,什么叫结果跟想象的不太一样?”
“姜茶,不许碰他!”傅谨时忽然厉声叫我,而苏晗动作比傅谨时快,一把要拽住我,可是正在这个时候,青石板底下的风正冲在了我身上。
那个感觉很奇怪,就好像我被吹出了自己的身体一样
跟上次似的,我是不是丢了魂了?
不对,我眼前的东西,不一样了。
刚才分明还是白天,可是现在却是午夜时分,大桥上昏黄的灯光洒落了下来,小白脸还是小白脸的模样,斯文清秀,托着腮望着眼前人女污秽。
那时候的女污秽,居然清秀的跟小白脸挺般配。
难道,我进入女污秽的记忆里了?
“先生,算卦。”
小白脸碰上了女污秽的手,眉毛一凝,像是察觉出来什么似的,但马上又松开眉间,温润润的笑了:“我看见,你很寂寞?无欲无求,只想找个伴儿,其实寡妇再嫁,光明正大。何至于”
女污秽是个寡妇?
“寡妇是想嫁,可是对方不肯娶。”女污秽的眼睛里微微有了点波澜:“闹得大了,要出事,寂寞什么的习惯就好了,也不求什么。”
接着她笑:“留意先生很久了,今天才斗胆来算算。”
我忽然想起来,耳钉说,当初活埋了女人祭河神,是因为女人犯罪。
百十年前,寡妇偷人,就是大罪,难道她被那个所谓的男人给出卖了?
那个男人是为了摆脱包袱吧,“不肯娶”。
“要是不嫌弃,我可以给你做伴。”小白脸忽然笑了:“反正白天出不了摊。”
女污秽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先生当真?”
小白脸郑重点头,显然是假装没看见女污秽脚底下没影子。
其实男女之间,哪儿有什么真正的友谊,只要一个假装不知,一个打死不说。
终于有一天,小白脸说:“明天,我要走啦。”
女污秽一愣,随即勉强笑了:“先生一路顺风。”
又要跟以前一样孤单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