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妧梓在第二日起了个大早,天还未大亮,就裹着厚厚的衣裳到了老夫人的养安居。而今日,她还特意带上玉芝去了老夫人那里。
玉芝手里提着灯,在前面给晏妧梓引路,还是不是的看她一眼,似是有话要说,欲言又止的模样入了晏妧梓的眼睛。
她轻哼一声,停了下来,“你若是有话要说就说出来,这样要说不说的又偷偷看我,信不信我让人把你的眼睛给挖出来。”
晏妧梓笑眯眯的,却吓得玉芝把手中的灯笼都扔了,烛光忽明忽暗,最终还是熄了。
玉芝手忙脚乱的重新把灯笼点燃,却见眼前的晏妧梓笑眯眯的,虽有些骄横,但委实不像个狠毒的人,玉芝偷偷抹去了额上的冷汗,直道是自己看错了。
玉芝生怕晏妧梓当真挖了她的眼睛,连忙赔笑着说道:“婢子真是半点心思都瞒不过姑娘呢,婢子这就是好奇得很。”
“哦?你有什么好奇的?”
晏妧梓偏着脑袋看了看她,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姑娘以前与夫周姨娘不是十分亲近吗?怎么突然就就对周姨娘”
玉芝吞吞吐吐的,一边说一边看着晏妧梓的脸色,生怕自己一句话不对就惹到了眼前这个阴晴不定的小祖宗。
自从姑娘从那日跌入荷花池醒后,就不怎么与她亲近了,要知道在此之前,她最亲近的丫鬟就是自己了。可最近却更加新人玉清玉漱她们,如果不是她们在姑娘面前说了自己的坏话,那难道,她是知道了什么?
这样一想,玉芝额头的汗更多了,亵衣也汗湿,一阵凉风刮过,冻得她打了个冷颤,也不敢继续说什么了。
“玉芝姐姐是怎么了?这大冬天的还出这么多汗,难不成拿着灯笼还暖和了?”
晏妧梓笑嘻嘻的伸出手去擦了擦玉芝脸上的汗,眼里却没半点笑意,她还没对玉芝做什么,便被吓成这个模样,果然是做贼心虚。
看来周氏是等不及了,竟让玉芝来打探她的心思。
晏妧梓冰凉的指尖在玉芝脸上划过,玉芝整个人都僵硬了,只觉得从脚底冒出一阵寒气来。
“怎么不继续问了呢?”
晏妧梓好奇的看着玉芝,只见玉芝呵呵假笑一声,便提着灯笼说道:“姑娘还是赶紧去老夫人那里吧,免得待会儿大家都来了,可显不出小姐的孝心了呢。”
晏妧梓看着玉芝有些杂乱匆急的脚步,面上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抬脚故意慢悠悠的走着。
国公府的老夫人年轻时候是个十分厉害的人物,曾经还跟着当今圣上上过战场,现在也极受皇帝的尊敬。乃是大安国少有的一品诰命夫人,在众多豪门贵族都颇有声明。
国公府现在的国公爷和晏妧梓的生父都是她的亲子,府中姑娘不多,除了国公爷已经出嫁的嫡女,就剩下三房的晏妧梓和晏妧姝,还有二房晏妧瑜。晏妧姝长得玉雪可人,又是个会撒娇卖痴的,素来都得老夫人的欢心。
“安嬷嬷,老夫人还没醒吗?”
晏妧梓披着一身的晨露,脸色有些苍白的到了养安居,玉芝被刚刚的晏妧梓吓得不清,压根儿就没注意到晏妧梓冰冷的手,还有苍白的脸色。
安嬷嬷是老夫人的心腹,曾经受过晏妧梓生母梁氏的恩惠,对她一直多有照顾,在老夫人面前也是时常说她的好话。
“可是梓姐儿来了?不是都说了你身子未好,叫你别来请安的吗?”
安嬷嬷还没来得及说话呢,老夫人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老夫人虽是明年开春的六十整寿,但身子骨极其硬朗,声音听起来也十分有力。
晏妧梓对安嬷嬷眯了眯眼,直接就跑到了老夫人的内室,扑到老夫人身上说道:“还是老夫人这里暖和,一路过来都快冻死妧梓了。”
晏妧梓脸上带着笑,一进屋就缠着老夫人。
老夫人本以为是晏妧梓在向她撒娇,笑着去拧她的脸,却发现晏妧梓果真浑身冰凉,当下变了脸色,对这站在晏妧梓身后神不守舍的玉芝质问道:“你是怎么伺候你家姑娘的,这大冷的天也不知道给姑娘抱着手炉,披件披风吗?你平日里就是这么照顾主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