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本应沉静,但此时却篝火通明。
曹仁内心挣扎,自己得失倒是小事,关键是十多万儿郎性命,全部捏在自己手中,这压力便大。
独自走在这山,向南望去,一种孤寂沉入心底。
正此时,山下几道身影急匆匆上来,曹仁看身形,便知这是自己长子曹泰与二子曹楷到了。
两个儿子气喘吁吁的跑到山头,似有急事。
“孩儿拜见父亲!”
“何事惊慌!”
曹仁平时还有些严厉。
曹楷性弱,少语,一般都是由曹泰陈述。
“禀父亲,今夜发现了大量兵士出逃,三弟那面捉了七八百人,逃者已达两千余,这逃兵按例当斩,但我兄弟三人商议了,觉得人数过众,还得请父亲定夺!”
曹仁一听逃兵,二话不说便道:“斩了!”
“是,父亲!”
曹泰刚转身,曹仁便叫住道:“等等!算了!放其离开吧。”
曹泰愣住了。
“父亲!不可!若是放开这先例,怕是逃者更众!那时便大势去矣。”曹泰也没想到曹仁会下这命令。
“算了,大势在十年前便去矣。”
曹仁长叹一声,甩手示意二子离开。
曹泰与曹楷离开,曹仁转头复又凝望南方,却见黑暗之中,一道身影迎风而立,与自己只差丈。
这人出现在此,自己竟事先并未发觉。
“曹将军宅心仁厚,看来元首并未看错。”甘宁显出真容。
“阁下是?”
“甘宁是也!”甘宁抱拳。
曹仁大惊,这地方主将,竟到了这里。
“你受了改造?”
曹仁知道,若非如此,对方哪里能有此能力。
甘宁并未回答这问题,而是从怀中掏出一封信笺递了过来。
“此乃将军故人信笺,请将军过目!”
曹仁疑惑,但还是接了,只见信封外写着“子孝亲启”四字,旁边落款却是,辰河国特别行动组总组长曹操!
曹仁哪里敢信自己眼睛,以为夜黑看不太真切。
甘宁见此,手掌伸出,其掌心渐渐凝聚出一个淡蓝色光球,丝丝柔和蓝光,恰将这方圆数丈照亮。
曹仁并不意外,看清了字样,果是曹操笔迹。
这字别人模仿不来,曹操书,当世能达这程度者,寥寥无几。
“子孝见字,如操亲临。子孝与操,讨战群雄,从平河北,镇守中原,历时数十载矣,大小百余战,胜败未曾有言降者。然今天下形势,不在北方,我虽有雄主之名,但毕竟人力有时尽,到得南方,方知天外有天。为天下苍生计,操请子孝慎重,个人之名,苍生之命,孰轻孰重,甚望思之!”
聊聊数言,曹仁便得出许多信息。
先帝竟活着,还在辰河国办事。
先帝劝我不计个人名誉,降了辰河军。
曹仁心念电转,权衡得失,最后无奈之色现于言表。
“若我投降,将军将如何对我这些兵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