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木身上多的是鞭伤和淤青,可想而知他在地牢里受过多少折磨,殷婳有一瞬间很后悔狠心派百木去刺杀福禄,好在百木性命无忧,不然她难辞其咎。
百木身负重伤仍旧跪得笔挺,低着头,脸埋在阴影里,轮廓线条冷硬,神色不清。
殷婳心头升起一把火,不等海明远出声解释,又开口逼问,“他认罪态度良好,本不该施加刑罚,你凭什么私自用刑?还有,他是南疆人,不是你们北晋统辖内的百姓,你们用刑前征求过本殿的同意了吗?”
海明远仓惶跪下,“二皇子请冷静些,此案背后另有隐情,微臣是想查清此人有无同党才施刑的。”
殷婳嗤笑,“同党?他第一次随本殿来衡都,人生地不熟的,南疆使节团又远在南业坊无人支援,他能有什么同党?”
“这…这…”海明远额头起汗。
顺昭帝此时出声,“二皇子此言差矣,他没有帮手,难保没有指使他的人。”
殷婳稳坐太师椅,面上有薄怒之色,“圣人是在说本殿刻意教唆他灭门的?那么请问圣人,本殿有何正当理由要杀福禄?”
顺昭帝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殷婳会强势逼问,问得他喉咙哽住,无话可说。
殷婳收回看他的目光,厉声训斥,“堂堂京兆尹,办案不走朝廷规范程序,徇私枉法滥用私刑,还当何罪?”
海明远双手伏地,他原以为逮住殷婳属下犯案就能帮助圣人对付殷婳,却不想被殷婳反将一军,他真是低估了殷婳的应变能力,头顶热汗淋漓,“微臣知罪,但目前最重要的是审理灭门一案,等案子结了,微臣自会领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