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俊峰寻车未果,转转悠悠的在场上扫视了一圈,
紧锁着眉头,心里不知又骂上沈念多少遍了。
“他妈的,怎么就认识了沈念这么个败家玩意,竟会找事。”他低语喃喃着。
贺俊峰和沈念是发小,打娘胎里就是,前些年他爸中了彩票,拿着钱投资了些项目,赚得是盆满钵满,转眼就摇身一变,成了暴发户。
而贺俊峰这个浪荡子,就拿着他爸妈给他的资本,这些年没少带着沈念在西城瞎闯。
混在那些富家子弟纸醉金迷的生活里,倒也认识了不少人。
在贺俊峰看来,沈念也不是那种没见过世面的人。
追她的公子哥大把大把的来,随便拎出一个都比顾庭舟那个私生子有权有势,对她也是千般万般的好。
实在是想不通沈念怎么就瞎了眼,一心就扑倒在顾庭舟身上。
贺俊峰站在路边,听着耳边机车引擎“轰轰”声作响,想到沈念万一输了比赛,就要像那个车模一般依偎在顾昭的怀里,就没来由地打了个冷颤。
顾昭这人对女人向来玩得开,在这个圈子里也是人尽皆知的事,沈念曾为了顾庭舟惹怒过他,现在要是落在他手里定是没个好下场。
贺俊峰烦躁的抓了把头发,有些恼火,眼神发尖似的瞥见周晨那桌,桌上到处都堆满了高档酒水,舒适的真皮沙发靠椅,一旁服侍的人也寸步不离的站在桌前。
再转眼看看他们这些散台,果真和人VIP座没得比。那些服侍的人站在老远处,甚至连个多余的眼神都不给,就好像他们是来白嫖的一样。
当然这可能也怪不得别人,贺俊峰这人是出了名的对自己人扣,这次连带着沈念来都还是借着别人的名。
而唯一的消费还是在服务员无数次的眼神扫视下,要了壶白开水,因为这是散台的最低消费。
他扣扣搜搜地接过灌在沈念的保温杯里,嘴里骂骂咧咧地。
以他的话来说,就是这钱要花在刀刃上,上壶白开水都要钱,这种地方不来也罢。
结果下一秒,瞅见隔壁哪家小公主来,就立马给人要了壶大红袍送了上去,还给沈念嚷嚷着立势要做凤凰男。
沈念给了他一巴掌,也没给他扇清醒。
贺俊峰深吸了口气,走上前,那桌大人物里他也就认识一个,坐最中间位上的,陆经年,是这个场上的背后老板之一。
他们一个学校的,说来也是怪,这西城总共就这么些大,整个西城高中就把他们这些刺头统落了一半。
顾昭和陆经年比他两大一届,正高三,而沈念他们那会儿也不过才上高二,过去分派站队的时候贺俊峰还站过陆经年那一派,混过他小弟。
若说在这场上还有谁对顾昭看不顺眼,那必是陆经年。
顾家和陆家都是这西城从商的龙头老大,两家独占一头,向来不对付,陆家瞧不起顾家的靠女人上位,顾家也对陆家截胡过几次生意颇有怨言。
长辈的恩怨到了小辈这就成了互相攀比,事事都要比,今儿圈子里要是哪个地方流行了个新玩法,两人也必要去争一个高下,论个输赢来。
前些日子顾家在生意场上碰了壁,大抵是交代了顾昭这些日子里要安分些,没事别和陆经年硬争,这才消停了些。
虽说沈念是为了顾庭舟出头,但这顾庭舟也算是顾家的败笔,他妈那么一闹也成了圈内的笑话,陆经年对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当场好戏看。
贺俊峰心里也已经有了主意,站在边上,拦下了服务员半道端上来的果盘,借机塞了点小费。
他凑到跟前说着:“这上面我朋友,我去送,给他点惊喜。”
服务员拿上钱塞进兜里讪然松手:“没事,您去送,这就谢谢您了。”
“谢什么谢啊,不用谢,咱们这不都是互帮互助吗,不用谢,不用谢的。”贺俊峰打着圆场,松了松衣领,端着果盘走上前。
彼时的陆经年,正一手拿着手机和谁通着电话,另一只手倒也没闲下来,握着饭团十分耐心地哄着他哭闹的小妹吃饭。
贺俊峰把果盘放下,对着陆经年小妹扮着鬼脸一笑,哭闹声停,又从宽松的衣袖里“唰”地一下变出朵玫瑰花来。
本是学得泡妹的手法,却哄得这六七岁小孩一愣一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