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笑得灿烂,很满意道:“多好听!”
“好。”男孩抿唇浅笑,“我以后就叫洛君暮。”
小虞朝辞从他手中拿回瓷碗,放到了一旁的桌上,爬到凳子上背对着他倒茶水,“听说打你的那个人被抓了,因为涉及多起杀人案,还强迫小孩子乞讨骗钱。”
她说着说着声音逐渐减小,微微侧脸看他。
男孩下意识避开了视线,他怕她也觉得自己不堪。
“你一直跟着那个人,一定吃了很多苦吧。”女孩眼底微红,有着超出这个年纪的共情和通情达理的能力。
她没有过问他为什么会跟着那个人,也没有过问他为什么没有名字。
因为她不是一个好奇心很重的孩子,也未曾有揭开别人伤疤的恶趣味。
他沉默着看着她,随后缓缓解下被他藏在腰间的荷包,递给女孩。
“这是我唯一的东西,送给你做谢礼。”
“谢礼?”她眨巴眨巴眼睛,“谢什么?”
“把我从破庙带到这里。”
“好,我接受。”女孩笑了笑,接过荷包,“这里面是什么?”
“梨花花籽。”他凉薄一笑,“是我娘留给我唯一的东西。”
话落,小虞朝辞垂眸,伸出手,“你先救得我我再救得你,两清了,你还是把荷包收回去,好好留着。”
他摇摇头,拒接,“它留在我这,永远只能是花籽。”
男孩的父亲曾下令,他家乡那一方土地都不准出现梨树,连种子都必须消灭。
他留不了它多久了。
“好。”女孩最终收下,十分宝贝地塞进怀里,“我会找个水土肥沃的地方种下它,等开花了,我们一起去看。”
她眼中荡漾着灿烂的笑意,像一抹阳光,照亮了整个屋子,也照亮了男孩黑暗的世界。
只是,七岁的洛君暮不知道,那场烧了一夜的高烧带走了他黑夜的光,剥夺了可以在夜晚看清一切的能力。
七岁的洛君暮不知道,那个照亮他世界的女孩,最终消失在黑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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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君暮?洛君暮?”
耳边传来阵阵呼唤,夹杂着淡淡的焦虑和担忧。
他轻嗅鼻息萦绕的梨花清香,动了动眉梢,却没有睁眼。他想贪心一次,想多听一会她喊自己的名字,想多留她在自己身边半刻。
“天师大人。”
虞朝辞唤了几声人却不醒后,声音陡然严肃了几分,她冷眼瞥向一边穿着雪白广袖长袍、笑容带有几分痞意的男子,“你不是说摄政王已经无碍了吗?怎么还昏迷不醒?”
她从床侧站起,缓缓逼近他,盯着他那双含笑的桃花眼,“段日卿!摄政王没有受伤却昏迷了数日,你敢说你没有知情不报?!”
她语气中尽是质疑。
段天师听闻摄政王昏迷后不远万里匆匆从外地赶回替他治疗,对外却只称摄政王日日操心国事太过劳累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