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守自盗的疑犯钱仲就住在离刑部官署两条街的地方,那小子也算曾经有点家底的人家,不然也不会在内城有自己的房子。如今这房子隔成几个院子,钱仲一家住在最中间的院落,其他地方租了出去。房租加上他的薪俸在这京城内勉强也就混个温饱,他想要再进一步都没钱运作。
不过偷盗证物这样的事,钱仲也没想到自己会做,他昨天是怎么了,怎么就迷了心窍呢。
他捏着金钗躲在家中正好空着的院落内,听着边上院落的妇人教训孩子尖厉的骂人声、养在院中的鸡打鸣的声音还有哪家婆娘说他不争气的恶语。他原本有些苍白的脸上渐渐失了一开始的彷徨,多了狠厉和决绝。
“啊……”
一声惨叫从大院深处传来,正要敲门的赵六一惊,正要踢门却踢了个空,门已经被个子娇小的李蓃踢飞了。
这小子到底怎么什么来路?别是来跟他抢饭碗的吧?赵六皱了皱眉,刚刚出刑部时他还怕李蓃跟不上,现在只担心她冲太快。
李蓃可不管他们怎么想,刚刚在外面她就看到院中上空泛青的阴气,正好她在库房的老鬼消失时得了些启发可以趁机试验一下。
冲到后院,她便见眼前人影一闪,一个中年男人拿着乌金钗跳到了墙头,看着他们阴测测地笑着。
“钱仲?”
来人中有认得他,不敢相信这是平时在官署里总爱假笑的小吏。
“这是钱钟吗?是不是中邪了?”
其他人还在议论不知要怎么下手,李蓃已经拿着木棍跳到墙上。钱仲也不会在墙上等着她,瞬间窜到不远处的屋顶上,动作灵巧的不似凡人。李蓃紧跟在后面,很快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院中众人这才回神,不由看向赵六。
“留下两个人,其余的跟我追。”
赵六马上说,心下计算这里离城隍庙的距离,这事怕是他们普通官兵没法应付。
追了一路钱仲,几次差点还追丢了,让李蓃很是恼火。新的身体她还不适应,灵魄也不稳定,但这些都不是她弱得连个被附灵的普通人都追不上的借口。
催动法决,她在空中某处一踏一个箭步跳到钱仲前面,在一条没人的巷子里拦住他的去路。
“有本事再跑呀。”
“呜~”
钱仲发出野兽的低吼,手中的金钗握得越发紧了,哪怕手心已经被扎破他也没有知觉。
“不错,挺凶!”
李蓃冷哼一声,挥着乌牙棒就打了上去。钱仲本来还不当回事,等挨了一棍子身上冒起青烟时,才收起嚣张的表情脸上多了几分忌惮。李蓃也没给他反应的时间,抡着棒子就是一顿敲。
“等等,你不怕这男人死了吗?”钱仲发出雌雄莫辨的声音,翻白的双眸即使在白天也显得阴气森森。
“关我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