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靖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又朝着台仔细看了几眼。

真是柳如是！

与他在现代时看到的秦淮八艳画像的女子如出一辙！

可她怎么会流落至此？

而且还在这跳...肚皮舞？！

这不符合她的才女人设啊！

以才情著称的这位柳儒士，不在应天府与他那位年过半百的相公谈诗作画，怎么跑徽州府的青楼来了？

柳如是在崇祯十四年时嫁给了年过半百的东林党领袖，大明才子钱谦益。

钱谦益对柳如是甚是喜爱，为她在虞山盖了壮观华丽的“绛云楼”和“红豆馆”，金屋藏娇。

据传，两人同居绛云楼，读书论诗相交甚欢。

身为钱谦益养在阁楼中的小娇妻，杨靖怎么也想不通她为什么会再次流落风尘。

带着心中的疑问，待柳如是一舞完毕后，杨靖与她一起进入了下一个环节。

暖春阁雅间。

杨靖端详着这位已经换下热辣舞装的秦淮名妓。

只见此女身着华服，坐在他面前的矮凳，举手抬足间自带一种文雅的气质。

她瞪着清亮的眸子，神色不卑不亢，与那些一看到杨靖就预备着往他身扑的庸脂俗粉很不相同，端的是一个风采怡然。

杨靖见其样貌气质皆是不凡，不由得暗自感叹。

此女不愧是名誉天下的秦淮八艳之首，其风采果然名不虚传。

他看着柳如是笑了笑，随手拿起酒壶倒了杯酒，将酒杯递到了柳如是面前。

“钱谦益可跟你一起来了？”

柳如是见杨靖问的如此开门见山，竟一语就道破了她的身份。

虽然从未有过隐瞒自己身份的想法，但她此刻还是有些吃惊。

“杨大人是如何知晓的？”

杨靖笑而不语，他总不能告诉柳如是，是因为他在后世时见过她的画像吧。

柳如是见杨靖没有回答她问题的意思，便很聪明的选择了不在这个问题多做纠结。

她没跟杨靖兜圈子，“钱谦益现正在宁国府。”

宁国府？

占领徽州府后，杨靖与南直隶军政中心仅有两府之隔。

而距离徽州府最近的便是宁国府。

经她这么一说，杨靖心中了然，这帮东林党是有所动作了。

柳如是看着杨靖接着说道：“以钱谦益为首的东林党人知道大明王朝已是强弩之末，所以他们想要趁天下尚未大乱之前，择一个新主投身。”

这倒是在杨靖意料之中，东林党除少数人骨头硬誓死追随大明，其他多半是些惯会见风使舵、无利不起早的小人。

想到之前满清鞑子侵扰徽州府内的周围村落，杨靖心中便有数了。

“所以他们选择了投身满清？”

柳如是听着杨靖的问话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

“不仅如此，他们做了两手准备。”

杨靖了然，“他们还私下联系了李自成。”

做两手准备，这是东林党人的风格。

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杨靖不用多想也能猜个大概了。

无非是东林党人欲向满清投诚，想要向其借兵攻杨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