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我的心肝肉!”
见到苏南荀,板着一张脸的老太君终于露出笑容,“来来来,快让我好好看看我的宝贝乖孙。”
祖孙聊了两句,外头一声痛呼响起,执行杖刑的婆子被喜鹊咬了一口,不小心松了手。
喜鹊跑回堂内,头磕得砰砰响,“老夫人,我错了,您发发慈悲饶我一命吧。”
“打死!”苏母眼底厌恶更甚,“快拖走打死!”
苏南荀问:“祖母您刚来怎么就要打死人呢?”
“别提了,那贱奴嘴里全是些挑拨的胡言乱语,竟然说你母亲指使你妹妹害人,可不可笑?”
“那也犯不着打死啊,”苏南荀说,“祖母您日日吃斋念佛,无需为一个下人造下杀业。”
苏母觉得有理,“罢了,打五十下赶出府便是了。”
喜鹊虽然仍是止不住哭,但却也知道自己能留一条命已经算是幸运,不敢再求饶了。
苏卿卿纤白的手指攥着袖口,目光深深地看着苏南荀。
他一身轻裘宝带,俊眉修长,眸色如水,静静坐在祖母身边,让人看不透究竟是多大年纪。
单看五官自然只是七岁孩童,但待人接物自有一股稳重气度,举手投足间透着从容不迫,像到了弱冠之年才有的成熟稳重。
这人真的是自己的兄长苏南荀吗?为何与重生前她记忆之中的荀哥哥完全不同了?
苏卿卿还清楚记得,重生前祖母很不喜荀哥哥,说他易怒无脑、听风便雨,成不了大器。
夜里,她从她的丫鬟巧娟口中得知,苏南荀两岁便能提笔写字,且擅长作画,是南夜国有名的神童。
“大少爷和个玉雕的人儿似的,生得丰神俊朗,品行高雅卓然,为人谦和,对下人也是极好。”
听着巧娟的夸赞,苏卿卿端起桌上的汤碗,轻轻吹了吹热气。
荀哥哥变聪明了自然是好事,只不过相对自己这个同胞亲妹妹,他似乎对那个苏阮宝更为关爱。
那晚救下苏阮宝也就罢了,今日祖母当众让人打死喜鹊,是给母亲立威,他却也为喜鹊求情。
苏卿卿眼眸低垂,想到前世的血海深仇,恨意在心中蔓延,一双暗眸宛如无尽深渊,诡异森寒。
喜鹊被送走后,苏母把自己身边的丫鬟彩莲送了过去。
没了能说体己话的人,再加上老爷多日未来风仙水阁看自己,风三娘心情郁结,整日唉声叹气。
“呜呜呜哇哇哇哇……”小婴儿的啼哭声刺耳。
“这孩子近日怎么成天哭个没完没了?”
风三娘被吵得烦心极了,手疲惫地扶着额头,“彩莲,你抱姑娘去花园晒太阳。”
“喏。”
彩莲抱阮宝去了花园,刚往亭子里坐下,立刻从袖口拿出一枚长针往阮宝身上扎。
自从被派到风三娘身边服侍,她每每有机会接触到阮宝,便偷偷拿针扎她。
被虐待的阮宝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只能大哭。
奈何她那娘也是个不靠谱的,听见她哭闹异常,也未有怀疑,仍继续让彩莲照顾。
阮宝又气又怒,强忍着后背尖锐的刺痛,小脸涨得通红,这会儿硬是闭着嘴不哭不闹。
“怎么不哭了?哭啊!”彩莲扎得更深了一寸。
亭子外头一道爽朗的笑声飘来,“大公子这话说得妙哉!不错,画最讲究的就是一个气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