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紫薇帝君不甚在意那盒中之物，摆了摆手，“既然入了你的眼，好好教导便是。”

玉皇微微疑惑，“司辰怎地还未到？”

“又在摆弄他那星阵罢，不管他。”玉清帝君知晓他这几日忙着。

帝君们相聚后开始议事，没个几日几夜不会停歇。众家弟子照例在外门等候，互相寒暄，该小聚小聚，该赴约赴约。

自妖神逃脱后，神仙的日子不比凡人轻松，他们商议最多的也是凡间之事。妙言宫来得就师父跟她，谷小澈没有熟识的别派弟子，自发走到冷清之处。

“谷师妹，好久不见。”清溪惊喜地招呼。

算起来，谷小澈还是被他带入殿中，才得了机缘入青华帝君门下呢。

唯有玉衡宫中人跟她相熟，她不久前才见过清言，大约清溪师兄常伴随星君左右，清言师兄总是被外派的那一个。

苦命的清言师兄！谷小澈一边想着，一边同他招呼，“师兄别来无恙，桐乐你也来了。”

桐乐是随玉清帝君而来，她悄悄看了一眼清溪，点头道：“是呀，听闻你前些日出去远游，还以为这些日见不到你了。”

不出意外，谷小澈再过些时日就要去苦门和死域历练，他们往后相见的时间会越来越少。

但她在意的不是这个，目光落在他们身上几个来回，清溪师兄儒雅，桐乐灵动，他们并肩而立时极为般配，现下又是在这僻静的角落......

桐乐见她识破，面上带着微微的不自然，谷小澈心有所悟，扫了一眼她娇羞的模样，拍了下额头，“啊呀，差点忘记师父还交代了我事情呢！师妹先走一步，师兄桐乐，我们改日再叙啊。”

就帮到这了，剩下的全靠清溪师兄自己努力。比起在外奔波的清言师兄，清溪师兄你知足吧！谷小澈偷笑。

给那二仙留出独处时间，她还未好好看过这天宫，于是四处闲逛起来。穿着妙言宫弟子仙袍，守卫们即使不认得，也不会为难，一路很是顺畅。

忽而霞光万丈，天际某个方向百鸟齐飞，凤凰清啼。

“好兆头啊。”一个瘦瘦矮矮的白胡子老头带着浓厚的酒气，在她身边道，“不知是哪个天宫的仙人降生。”

“仙人降生便有如此异象么？”谷小澈问。

“你连这都不知？”老头惊异地看她，见她年岁尚小，挺直腰板打出个嗝：“自然，这是命数。”

老头醉醺醺地跟谷小澈普及知识：“越是高贵的神仙，降生之时异象越能震动天地。譬如后土真神出世之时，川流奔腾，万兽朝拜，五彩烟霞在神界上空绕了五年。紫薇帝君出世，则是山河震动，乾坤倒转，给诸天神仙齐齐吓了一跳，其他几位帝君莫不如是。”

他向来被嫌弃，好久没有神仙听他这样说过话，老头意犹未尽，晃了晃酒壶，“小友来一口？”

谷小澈将师父平日教导都回想一遍，确定未说过不许她饮酒，有点心动。

“这可是几位帝君都喝不到的佳酿，”老头眨眼，“玉清弟子常来偷酒，这壶我藏得严实，一口也舍不得给，算你有缘。”

从前听桐乐提过，玉清帝君门下有位清虚真君，天生好酒，常常引得门下弟子贪杯，给帝君气得不行，莫非就是这老头？

谷小澈抿了一口，辣得直伸舌头。

“一口怎么品得出滋味？”老头劝诱道：“你得多来几口，慢慢体会，才知晓酒的妙处。”

她缓慢地睁了睁眼，又灌下去几口，辣乎乎地滋味过去，醇厚的酒香漫开，每一步都像踩在柔软的云上，通体舒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