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了两瓶抗生素,又喂了一碗细粮熬的稀粥,幼童的病状趋于稳定。
曹彰叮嘱医工要每隔半个时辰查看情况,这才回到自己的木棚,栽在木床上便沉睡过去。
这几日实在是太累了,他需要休息。
防灾要务十条使落凤坡变的稳定,有序。曹彰心里踏实不少,睡的很香甜。
灾民摆脱了疾病之忧,又美美的吃了一顿鱼汤,落凤坡鼾声迭起,一片祥和。
陪着老头儿闲逛的里长最终败给其旺盛的精力,连连讨罪的告辞逃去,老头儿耳顺之年,却对新奇事物穷究其理,带着一股子轴劲,他在落凤坡东瞧西看,自言自语,像是走丢的老年痴呆症患者。
直到一名面戴薄纱,体态轻盈的少女寻到他“爷爷,都寅时了,还以为你走丢了。”
老头儿正聚精会神的研究‘取水处’,听到孙女叫他,也不回头“不得了啊,连饮水都要集中调配。”老头儿指着水缸边的碗,碗里是粘稠的液体“防灾要务上说,这叫漂白粉,缸里换新水,都要兑一勺搅匀,沉淀十分钟,才可取水,这叫饮水安全,可以防止疫病。”
少女埋怨道“爷爷,明天再来看不好么?您该歇息了呀。”
老头儿兴奋的说道“你个女娃子,甚都不懂,这人能在一天之内安置十二万灾民,且若网在纲,有条而不紊,看见远处吊着的尸体没?这可是恩威并施的统兵手段,这是将才,天佑大明啊!”
“十二万白丁,一天之内各自为营,令行禁止,这要是换成训练过的兵卒,老夫料定他能将兵百万,多多益善,韩信之材,你爷爷我怎能睡得着啊?”
老头儿越说越兴奋,引得少女反讥道“可真是个将才呢,也不知是谁,一路上说人家颠倒黑白,草菅人命,是亘古未有的大奸臣。”
少女看到老头面色发红,继续道“还有呢,说什么都要把这厮斩成两半,扔到关外去喂狗。”
老头儿被宝贝孙女揭了短,无力反驳道“还不是被那群乌鸦坑骗的?”
少女不依不饶道“岂止是坑骗啊?不知是谁,筹了百车的粮,到了这却发现用不上...嘻嘻嘻。”少女声似银铃的笑着,似乎很喜欢看到爷爷吃瘪。
“怎么就用不上啦?这是老夫要拉到边关赏给将士们的军粮,又不是给灾民的!”老头儿强词夺理道。
少女面覆轻纱,看不清她的容貌,依老头对宝贝孙女的了解,面纱下定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老头儿不甘示弱,眼珠转了转问道“乖孙,你总说赵家那小子夸夸其谈,华而不实,姓曹的这个怎么样?你看看他做的这些事,这是有本事的吧?”
少女呵呵笑道“曹守业窝囊废一个,一门四光棍,京中笑谈,你舍得让我进他家?”
“他儿子有本事就好,管他爹作甚?你爷爷我巴不得你嫁出去,省的气我!”
“我倒是无所谓,你且看看爹爹答不答应,曹彰奸名远扬,他要是知道你把我许给曹彰,还不拔光你的胡子。”
老头儿双眼一瞪“别跟我提你那个蠢爹,食古不化,冥顽不灵,跟我乖孙女差的远了,还是乖孙女合我的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