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烛莹莹,青烟摇曳。
凌双头顶凤冠,身着霞帔,安然的坐在床沿。
今夜是她的新婚之夜,红盖头下的她却在闭目养神,无半点喜色,也无半点波澜,仿佛这满屋子的红烛清樽都与她无关。
过了许久,凌双眼皮微动,因为三丈之外传来了脚步声。
虚浮无力,走走停停,足用了近两刻钟才走到了门口。
果是身患重病的迹象。
凌双微扬起嘴角。
不一会儿,“吱呀”声响起,门被轻轻的推开。虽隔着红盖头,凌双仍能感觉到来人的眼光正往自己身上打量。
慢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已然走到了跟前,随即一身的酒气也扑面而来。
“夫人,久等了,屋外宾客实在是太过热情,害夫人在此空等,夫人莫要怪罪才好。咳,咳咳!”白玉璟重重的咳了两声,随后拿起了一旁的喜称。
“自是不敢怪罪。”凌双终于睁开了双眼,瞬间换上了一副端庄温婉的模样,语气温柔若水一般。
“那便好,好。”白玉璟语气欣慰,然后继续手上动作,用喜称将红盖头慢慢往上挑。
随着盖头一点点被掀起,一只纤长白皙的手映入了凌双眼帘,那白,带着一丝病态,像许久没见过阳光一般。
半盏茶的功夫,红盖头已掀在一旁,一张笑意盈盈的脸,出现在凌双面前。
这脸上的肤色如手一般,呈现出病态的白皙,凤眼上扬,嘴角微翘,竟有倾城之姿。果然如外界传言,白家公子,财力无双,容貌无二,堪为京城之最。
“夫人,我这脸上,可是有什么东西?”白玉璟声音虚弱,说完,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对上凌双的眼神带了疑惑。
“自然没有。”凌双笑了笑。“双儿是第一次见相公,不觉看得入神了些,相公莫见怪。”
凌双脸上带着羞涩,然后浅浅的低下了头。
以她之观察,白玉璟确是久病之人,而且应如外界传闻,活不过半年。如此,她便放心了。
“原来是这样,咳,咳咳。”白玉璟背过身,以手遮面,又用力咳了几声。
“夫人莫怪,我这毛病许多年了,但近来大夫看诊,说是好了许多。”白玉璟与凌双并排坐在了床沿,随后双手同时拿起了酒杯。
“喝了这合卺酒,咱们就圆圆满满了。”将手中的一杯递给了凌双,白玉璟脸上始终挂着和煦的笑。
“嗯。”凌双接过了其中一杯,脸上更显娇羞。
白玉璟引着凌双双手交叠共饮。
凌双只微微泯了一口,而白玉璟则豪迈的将整杯酒全下了肚。
喝完之后,白玉璟起身走到红烛前,将四盏红烛都吹灭了,适应了一阵光线后,才又走回了床边。
“夫人,夜色已深,咱们还是早些就寝吧。”白玉璟摸索着,拿掉了凌双的凤冠,然后柔柔的握住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