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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会这么美呢?夜晚的星星、蔷薇、清风,全都被比下去。”――卜状不要脸情话之三    *    南墙觉得他烦,于是挥手打发他:“去吧去吧板蓝根。”    卜状领命,屁颠屁颠儿的就走了。    南墙这时恢复了精气神,钻进帐篷里找到自己的背包,从里面翻出来一瓶水、一块压缩饼干以及一卷锡纸。    她拿上这几样东西,又顺带把早上捡来的菌菇也带上了,然后往潭水边走去。    早上捡的柴火还没烧完,她就地起火,用石块搭了个简易的灶台,再用锡纸折了个小锅,往里面倒了矿泉水,然后拿着菌菇去水边清洗。    她很快将菌菇洗好,用手撕成小条,放进用锡纸折的锅里,再从相机包里摸出一小瓶调味料,撒了一些进去。    没多久水就开了,咕嘟咕嘟冒着气泡,南墙打开相机,调整镜头,拍了一个短视频,记录下来这一幕。    新鲜的菌菇汤冒着香,南墙深吸一口气,更饿了,赶忙关了相机放到一边,拿出用纯棉兰花印底的布包着的巨大勺子,慢慢的喝起汤来。    汤很鲜,但也好烫,南墙一边吹气一边喝,觉得又暖和又美味。    *    卜状真的去偷了一个馒头。    他去厨房的时候,里面没人,他就顺手拿了一个,还用食物油纸包着,飞快地跑下山。    不仅不觉得羞耻,还觉得很刺激。    然而更刺激的是,下来以后,人不见了。    我靠。    该不会是调虎离山吧?    那她演技也太好了,刚刚那样子,分明就是饿得不行了。    他不信邪,又往里走。    结果美丽的小灵芝,坐在地上,正欢快地喝汤。    他真想把手里馒头扔到地上,但又舍不得。    好歹是自己人生当中偷的第一个东西呢。    他愤愤地走过去,还是那句话:“我觉得你吃这个不营养。”    南墙对他的出现没有太惊讶,轻飘飘回一句:“吃你?”    “不是。”卜状蹲下来,看着南墙那个巨大的勺子里盛满了鲜汤,突然冒出个十分卑鄙的想法。    南墙还在等他说话,于是也没喝汤。    卜状手指一伸,往她背后一指,“你看!”    南墙转头去看,卜状就趁这时一把抓住她的右手,飞快地低头,将勺子里的汤喝光。    这波操作相当骚气,迅速且高端,整个过程他的嘴都没有挨到南墙的勺子。    真香。    他舔了舔嘴角。    而且刚刚,摸到那只手,柔软温暖,皮肤细滑,很好摸。    他十分回味的捻了捻手指,仿佛触觉犹在。    南墙反应过来自己上当,手指都开始颤抖,指着他说不出话:“你、你、你……”    “我不要脸。”卜状很贴心的为她补充完整。    南墙继续:“你、你、你……”    “我神经病。”卜状继续补充。    南墙:“你……”    “我流氓。”卜状冲她笑了笑,“还有吗?”    “你赔我汤啊……”南墙居然委屈哭了。    是真哭了,饿的。    妈呀!    卜状手足无措,怎么她哭了呢?    卜状人生第一次见到女人在他面前哭,有点不知所措,于是讨好的把馒头递到她跟前,小声说:“你别哭了,我偷馒头给你吃。”    南墙用手背抹了抹眼泪,一把抢过馒头啃了起来,也不哭了,就跟饿了好久的难民一样专心的啃馒头。    卜状挠了挠头,嘿嘿傻笑起来。    原来女生这么好哄的啊,一个馒头就搞定了。    南墙饿得狠了,啃馒头也很着急,没几口就噎着了,卜状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汤到她嘴边,“来,喝一口。”    南墙被噎得喘不过来气,卜状把汤递到嘴边,她就急忙抓住他的手一口喝下去。    还不够,她嘴里呜呜出声,卜状赶紧换另一只手舀汤给她,“别急啊,你可别噎死了。”    南墙又喝了一勺汤,这下终于顺过气,翻了他一个白眼,喘着气说:“你、你才、才噎死了。”    “行行行,我噎死了,”卜状顺着她说,看她没事了又笑起来,有点坏,“那个勺子我刚刚用过了。”    南墙脸色瞬间就变了,她看着卜状,直勾勾的。    卜状越笑越心虚,该不会又要哭吧?    “我……唔……”    卜状刚刚一开口,南墙直接就把手里啃了一半的馒头怼到他嘴里。    “啊――你这个神经病!”南墙一边骂一边挥手打他,力量却不太大。    主要是,真的没吃饱,没力气。    “唔……唔……”    我是骗你的啊喂!    卜状一边挣扎着一边躲她的拍打,身体不停往后仰,最后干脆直接倒在了地上。    “叫你欺负我!叫你跟踪我!”    南墙又委屈又生气,只想不停打他来报仇,也没注意到别的,于是打着打着,都快要压到他身上,并且还浑然不觉。    “啊……”    卜状终于把嘴里那半馒头吃下去,另外一半吐了出去。    他狂喘了几口气,一用力,一个翻身,俩人位置对调,他右手抓住南墙的双手压到她的头顶上方的空地上,左手撑在她头旁边,低头看她。    “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谁他妈给你的勇气?”    他一米八五的身高,七十五公斤的体重,一座山一样,即使没有压在南墙身上,压着她的那只手也重死了。    南墙也打累了,本来就饿,又没力气,现在是连挣扎一下都懒得挣扎。    她喘着气,看着卜状,好半晌,她说:“梁静茹。”    她说这话的时候好认真,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卜状低头看她,眉清目秀的脸,化了淡妆,眼睛好美,并且很清澈,没有戴美瞳。    鼻子小而挺,嘴唇很薄,唇形很美,一看就很适合接吻。    他有点口干舌燥,看着南墙的嘴唇,小声问:“真的吗?”    然而头却越来越往下。    如果亲一下,会怎样?    他舔了舔嘴角,越凑越近。    南墙这时缓过来一点,看出了他的意图,偏偏两只手被他压着,动弹不了。    还好右腿是自由的,她一个用力屈膝,正中当中,安静的林间,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卜状捂着那儿,疼得眼泪花儿都要出来了。    “你干嘛啊!会断子绝孙的知不知道!”卜状控诉。    他的眉毛都皱了起来,眼睫毛都是戏,疼得在地上翻滚。    “谁让你要耍流氓?”    “我他妈耍什么流氓了!我就想看看你口红什么颜色!”    真的假的?    南墙皱了皱眉,轻轻碰了碰他,“你还好吧?”    “我不好!”卜状吼。    南墙被他吼得身体一颤,又担心自己真的把他踢出什么问题了,于是不放心的上前碰碰他:“哎,不会真的……断子绝孙吧?”    可千万别讹她啊。    “当然是真的!”卜状继续吼,“你得赔!”    还真的要讹她啊。    “赔就赔吧,你说,赔多少,”南墙说,“先说好,我可没多少钱啊,你别狮子大开口。”    “谁他妈要你赔钱了!”    “不赔钱啊……那赔什么?”南墙问。    “赔我一辈子!一起断子绝孙!”    南墙:“……太恶毒了吧。”    “我恶毒?你才恶毒!”卜状躺在地上,耍赖一样,看着她哼哼,“看来俗话说得没错,最毒妇人心。”    这帽子扣的也太大了。    南墙不想跟他一般见识,一边蹲下去收拾自己的东西一边丢给他一句话:“不想和你说了,真要断子绝孙,我负责。”    卜状从地上爬过来抓住她的脚踝耍赖,“你负责,你怎么负责?”    南墙耸耸肩,无所谓地说:“大不了嫁给你,一起断子绝孙呗。”    卜状内心开出柔软的花朵,却不显露出来,语气里反而带着点儿不屑:“嫁给我?我同意了吗?”    “不同意啊?”南墙开心的笑,“那正好,反正我也不想嫁给你,我才不想结婚呢。”    她把东西收拾好,拍拍他的肩,真诚的道谢:“谢了啊。”    然后她哼着欢快的调子迈着轻快的步伐,走人。    卜状不甘心的喊:“喂!”    南墙转过头,用手比了枪指着他,“别跟着我,不然一枪崩了你。”    说完这话,她真的手一扬,比了个开枪的动作,末了还吹了吹自己的指尖。    她又走了,消失在林间。    卜状翻了个身,躺在地上,忽然间就笑了起来。    这姑娘还真有意思。    他越笑越忍不住,整个胸腔都发出闷闷的震动声。    最后他实在克制不住了,双腿往上一抬,再往下一压,蹦了起来。    春光正好,他开心地在林间疯跑。    他直接回了鸣若寺,在慧安给他安排的房间里面睡了一个下午,醒来已经六点。    他起来洗了脸,慧安过来叫他吃晚饭。    清淡的粥和菜,好在他这些年也吃了不少,倒是挺习惯。    六点半,他又晃悠着去找南墙。    她帐篷都搭那儿了,想必晚上不会回家。    说起来她一个女生,胆子也太大了,一个人就敢出门在山上搭帐篷,以为手里有把小刀就安全了?    天真。    天已经黑了,据说明天是晴天,今晚兴许会有很多星星。    他抬头望了望,呵,可不是么,漫天繁星呢。    他走到那片开阔的平地,一眼就扫到崖边蹲着个人。    长裙摆拖到地上,头发柔顺的披在身后,她蹲在那里摆弄她的相机。    难道她是摄影师?    他双手插兜,大摇大摆的走了过去。    “你是摄影师啊?”    南墙被他吓一跳,转过头瞪着他,没好气地说:“人吓人吓死人的知不知道?”    “哈哈,我不知道。”卜状在她旁边坐下来,屁股下的青草地已经起了露水,带着点湿意。    “你胆儿这么小啊,”卜状说,“胆小还一个人跑这荒郊野外露营?”    “谁说是荒郊野外了,”南墙眼睛凑到相机跟前,一边调整镜头一边和他说话,“山上那么多大师,有什么好怕的。”    “那你刚刚还被我吓一跳。”卜状觉得无聊,又扯了根草叼在嘴里。    “你忽然出现,跟鬼一样,谁不害怕啊?”    “是么,”卜状意味不明的笑,右手慢慢移到她身后,揪住她一缕头发,轻声问:“万一真的有鬼呢?”    “谁说会有鬼,现在都二十一世纪了,相信科学好吗?”南墙浑然不觉。    “噢……”卜状缓慢的点点头,继续小声问:“兴许真的有,我听说有的鬼就爱扯女生的头发。”    他轻轻扯了扯南墙的长发,又补充一句:“特别像你这种美女。”    南墙感觉到了,她瞬间就不敢动弹,后背冒冷汗,内心挣扎着说:“不、不会吧……”    “会的噢,”卜状小声说,他又扯了扯南墙的头发,“你是不是感觉到了什么?”    “我、我……”南墙说不出话,身体也开始轻微颤抖,她慌乱之中一把抓住卜状的衣服下摆,身体也向他这边倾靠,“有、有……”    “有什么?”卜状强忍着笑意。    南墙声音颤抖着:“有人扯我头发……”    卜状快忍不住了,还在继续演,“你确定是人,而不是……鬼?”    “不、不会吧,”南墙说,她还是不太相信真的有鬼,“什、什么鬼?”    “色鬼,”卜状凑近她轻声说,说完自己先笑了,他把手指间那缕头发绕到鼻尖闻了闻,“你头发好香。”    “香?你在说什么啊我们明明是在说……”南墙忽然住口了。    她一把推开卜状,“是你?”    卜状摸了摸鼻子,低头笑,“嗯。”    “啊你真是个神经病!”    南墙挥手打他,不小心碰到三脚架,相机眼看着就要摔到地上,卜状眼疾手快的接住。    他一边闪躲着南墙一边把相机抓紧了往自己这里带,还要劝南墙住手:“相机相机!相机要摔了!别打了!”    南墙到底顾念着自己相机里面还有那么多东西,打了几下就算了。    “你还给我!”南墙去抢相机。    “别急啊,我看看。”卜状把相机拿远了不让她抢到,他转了转身,低头查看相机里的东西。    “凭什么给你看啊!”南墙继续抢。    卜状继续躲,相机攥得紧紧的,“我看看怎么了,好歹还是我保下来的。”    南墙瘫到地上,自暴自弃,“那你赶紧看,看完了还我,我还要用。”    “嗯。”    卜状翻了几张照片,又翻了一则视频,偏头问她:“这些都是你拍的啊?”    南墙白他一眼,“不然呢?”    “拍挺好啊,”卜状说,他把相机还给她,“你是摄影师啊?”    “我不是。”南墙重新把相机架到三脚架上,开始调整镜头。    “那你是干嘛的?”    “关你什么事啊。”南墙觉得这男人话好多。    “我问问而已,你猜我是干嘛的?”卜状神秘兮兮地说。    “担大粪的。”南墙随口一说。    “嘿,你还真说对了。”卜状笑。    南墙:“……”    “你想知道我怎么担大粪的吗?”    南墙顺着问:“怎么担?”    卜状盯着她把相机架好了,一把将她扛起来,“我担大粪了。”    “你他妈放我下来!”南墙粗话都飙出来。    脑袋都要缺氧了。    “你不说我担大粪吗,我担给你瞧瞧。”    “你才是大粪!”南墙反驳。    卜状扛着她转了一圈,不要脸,“我是担大粪的。”    南墙觉得这话题没法进行下去了,实在是太重口味。    她猛捶卜状的后背,嚷嚷着要下去,“我要报警了!”    “你要告我什么?”    “你对我性.骚.扰!”    哟,这么夸张。    “我怎么就性.骚.扰了?”    “第一次见面就抱我还不算?”    “是吗?”    “废话!”    卜状笑了笑,抬头看她一眼,又低下头,然后再抬头看她,眼眸里盛满了染着星光的笑意:“呐,现在是第二次见面了。”    “你无耻!我一定会报警的!”    “我不怕,你又没有证据,要么我做个好人,给你留点儿证据?”    “呸!你这个恶霸!”    “你这个恶女!”卜状停下来,问她:“还骂不骂我担大粪了?”    “不骂了。”南墙说。    好女不跟恶男斗。    “早这么乖不就行了,”卜状弯腰将她放下来,“我堂堂一老总,被你说成担大粪的,你良心都不会痛吗?”    “我这么美,不需要良心。”南墙拍拍自己的头,有点晕。    今日不宜出门,出门就遇神经病。    听说今晚九点多会有流星,所以南墙就架着相机在这儿等。    流星来之前,她打算用延时摄影记录一下星空变幻。    今夜星空确实很美,山上空气也很清新,至于旁边影响美感的人,南墙只能自动忽略。    难道狗咬你一口,你要咬回去吗?    南墙用这句话安慰自己,心里顿时就好受多了。    相机调整好了架在那儿,南墙无事可做,掏出手机和好朋友陈惊蛰聊天。    她拍了一张星空图发过去,附文:“今夜星空好美,有点想你。”    那边很快回来消息:“我也想你,但是说话直接点儿,就不能说想死我了吗?”    南墙:“……”    陈惊蛰:“你这个话废!”    南墙:“……”    陈惊蛰回消息很快,南墙没有调静音,手机不停响,卜状听了心痒痒。    他又不敢凑过去看,于是也掏出手机给林南发微信:“日,上山遇到个妖精。”    林南:“靠,不会肾虚吧?”    卜状:“肾虚你妹!”    林南:“电视上不都这么演吗?上山遇到妖精,还特美丽那种,然后俩人啊不,一人一妖,天天没羞没臊,最后男人被吸干阳气。”    卜状:“你他妈就是个神经病!”    他气愤的单方面结束了与林南的聊天,并且拍了一张星空图发到朋友圈,配文:“今夜星星都好眠。”    很快手机就滴滴滴响起来,那条动态下面顿时多了好些评论。    林南:“居然发朋友圈都不回我微信?”    宋邺:“哈哈哈,你又躲山上去了吧。”    曲安:“你看见嫦娥了吗,告诉她我想她。”    顾希:“谢谢状爷发来美景,我在非洲与你同在。”    母后大人:“[微笑]限你明天中午之前给我滚回来。”    卜状看前几条评论都还挺乐,一到他妈这儿,坐着也差点儿闪了腰。    想让他回家,然后再接受她的安排去相亲?    门儿都没有。    顾希在哪儿来着?    非洲。    太惨了,不去。    他决定了,马上买票,明天就去个落地签的小海岛,消失两个月。    他就看相亲那姑娘怎么等。    他把手机锁屏,偏头看南墙,发现她还在聊微信,但不像刚刚,现在脸上带着些无奈。    因为聊天对象从陈惊蛰,变成了顾蔷薇。    顾蔷薇还在苦口婆心地劝:“对方家长我们都认识,那男人还是你表哥朋友,你就明天晚上去见一见就成。”    南墙很无奈:“妈,我都说了多少次了,我不想结婚,况且我才22岁。”    顾蔷薇:“22岁怎么了?我22岁都生了你了!”    又来了,每次都是这句话。    南墙实在想不通,按理说,她妈作为一个大学教授,思想应该很开明才对,怎么老逼着她相亲?  她爸也是大学教授,思想就比她妈开明很多,从不逼她。    可每次她一拿她爸说事儿,她妈就回一句:“你爸懂个屁,他就是自私,恨不得你一辈子不嫁呢!”  南墙总是无言以对。    南墙回一句:“反正我不去。”    顾蔷薇开始装可怜:“好吧,不去就不去吧,妈也不想逼你,反正也就是爽个约而已,妈丢得起这个人。”    南墙:“……我去。”    她最了解顾蔷薇,作为一个大学教授,她是很要面子的,南墙不想为难她。    反正就见个人吃顿饭,对她来说,还凑合能忍受。    顾蔷薇显然很高兴,不停给她介绍那个男人有多么多么好。    什么长得很帅,能力强,家里条件好,父母和他们都互相认识,那个男人也不错,就是有点老,29了,但是看着挺年轻,而且年纪大会疼人。    顾蔷薇说了好多,南墙就回了一个字:“嗯。”    又觉得自己太冷漠了,于是补充一句:“我会去的,早点睡吧妈,晚安。”    顾蔷薇懂得进退,于是没有再多说,和她道了晚安。    南墙心情总归是受了点影响,她偏头问卜状:“介意我放首歌吗?我忘了带耳机。”    卜状笑着挑眉,“不介意。”    南墙便打开手机的音乐播放器开始放歌,是一首调子比较缓慢的英文歌。    女声温柔的哼唱着,映着满天繁星特别温柔。    南墙双腿屈膝,环抱着膝盖,下巴轻轻搁在上面,很安静。    在卜状眼里,她是寂静夜里,一株安静盛开着的蔷薇。    这样的夜空,这样的南墙,卜状忍不住偏头看痴了。    南墙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转头问他:“你看我干嘛?”    “你不高兴?”卜状问。    “有一点,”南墙说,“我妈让我明天回去相亲。”    “不会吧!”卜状有点惊讶,“你才多大?”    “22。”    “这么年轻,我都29了,”卜状笑,“我妈也让我明天回去相亲,咱俩也算同是天涯沦落人了。”    “对啊,盟友,都是可怜人。”南墙叹气。    “哎,你要实在不想去就别去呗,干嘛为难自己?我就不去,我明天就走,谁也找不着我。”    卜状真不想让她去,这姑娘他觉得挺有意思,很喜欢。    但是像他这么酷的人,是不会说出来的,特别是在他还不确定她对他有意思之前。    “羡慕你,我没有那份洒脱和勇气,我妈已经答应别人了,她是大学教授,最不喜欢不守诺言的人,我不想让她为难。”    “你可真是个好姑娘。”    其实他很想说她傻,又怕被她追着一顿乱打。    “嗨,那有什么,”南墙故作轻松的笑了笑,对他眨眨眼,“反正我就去见一下,兴许碰到个帅哥呢?”    她眨眼的瞬间,卜状想到一眼万年。    怎么会有这样的姑娘呢?    一颦一笑,都那么深得他意。    想到她说的帅哥,他开口时有些酸:“基本上不可能会有比我还帅的了。”    南墙没忍住笑出声,“你要不要这么自恋啊?”    她笑的时候乌云退散,星光满天,卜状有些傻有些痴:“我说真的。”    “管你真的假的,反正我明天去见,不帅我就走人了。”南墙说。    “你还是个颜控?”    “怎么着也不能太差劲吧……”南墙皱皱眉,“好歹我也有很多人追,要不是当年……”    话到嘴边,她忽然闭口不言。    一道身影出现在脑海里,有些模糊,却又仿佛十分清楚。    要不是当年,她太热情,也许就不会吓走他了。    “要不是当年什么?”卜状男人第六感忽然来了,直觉告诉他并不简单。    南墙笑了笑:“没什么。”    反正都是过去的事了。    卜状男人第六感应验了。    她该不会内心还有个难以忘怀的明月光吧?    忽然酸酸的。    他这么优秀,可以软萌可以很酷,可以霸道可以很逗,哪个男人能比过他?    枫城绝没有了,根本找不出。    她眼光不好。    他这么想的时候,微微眯着眼看南墙,看得南墙都有些不自在。    “你到底在看什么……”南墙问。    “看你适不适合做老婆。”    南墙:“……神经病。”    “我说真的,反正咱俩都要各自相亲,不如你做我老婆吧,不亏。”卜状说。    南墙压根儿没当真,笑着问他:“那你爱我吗?”    卜状:“……不、不爱吧。”    今天第一次见,只有喜欢而已,风骚如他,也断然说不出口。    “那不就对了,结什么婚啊。”    “可你相亲不也是要结婚?”卜状不懂,“好歹我身家很贵,人又帅,嫁给我怎么样都不亏吧?”    “不是你这么算的,你都29了大叔,成熟一点好不好?”    卜状马上跳脚了:“老子哪里不成熟?老子都要熟透了!”    南墙:“……幼稚。”    “你才幼稚,谁让你叫我大叔?叫我哥!”    卜状又补充一句:“状状哥!”    南墙哈哈哈笑出声,“壮壮哥?”    她上下扫了他一眼,点点头,“是挺壮的。”    卜状要被她气死,虽然小时候他因为身体不太好被强行取了卜壮,可是他识字以后就要求换成了卜状。    “是状元的状!”    南墙这回笑得身体都在抖,“那你考上状元了吗?”    “我在国外读的书。”卜状咬牙切齿地说。    “噢……”南墙点头,还是忍不住笑,“那你叫什么名字啊?”    卜状……不想说。    说了她肯定又要笑。    但是又犯贱,卜状特别想让她记住他的名字,于是忍不住告诉她:“卜状。”    果不其然,南墙这次眼泪都要笑出来了,她抓着卜状的手臂稳住身形,“不壮?”    卜状继续咬牙切齿:“卜算子的卜。”    “噢,我理解错了,”南墙说,“但是……好好笑。”    “你不知道嘲笑别人名字很过分?”    “啊对不起,”南墙认真的道歉,“真没忍住,其实你名字还挺好的。”    卜状嗤笑一声,问她:“那你叫什么?”    “南墙。”    “什么?”    “东西南北的南,墙壁的墙。”    “你一个女孩子,为什么用这个墙?蔷薇的蔷不好?要不然女字旁的嫱也可以啊。”    南墙叹口气,“因为算命先生说,我命里缺土。”    卜状:“……”    可以说,真的很同病相怜了。    “哎,九点了!”南墙忽然说。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