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别管奴婢了,都只是些皮肉伤,奴婢已经习惯了。”云池舍不得用那些药,连忙将手躲开:“这些药还是留给小姐吧,你的伤才要紧。”
云池知道云若璃一直很介意她的脸。
应该说,从前的,那个已经被害死了的云若璃,很介意她的脸。
因为,睿王嫌弃她的疤,将两人的婚约视为屈辱,别人也总是拿她的容貌来嘲笑她,这么多年下来,她的心早就变得脆弱敏感,受不得丁点儿刺激。
今日在医馆,云池便一直想给她买妙手堂的祛疤膏,但那要整整二十两银子,她们没那么多钱,只能先买一些零星药材回来自己碾碎了用。
现在那些药材用在她自己身上,她无论如何便都不肯答应了。
云若璃却陡地朝她看了过来:“习惯?那你们以前也过得太惨了,不过你放心,曾经那些日子都已经是过去式,从现在开始,你家小姐会带你发家致富,走上向生巅峰。”她大手一挥,信誓旦旦。
云池有些懵逼。
但很快就将她说的这些当作了疯话,“小姐不要气馁,明日奴婢去外面看看有没有什么零工可做,等赚够了银子,就去给你买祛疤膏。”
自从听了那个年轻禁军的话,她便坚定的认为祛疤膏对云若璃的脸一定有用。
云若璃却沉默了。
那个祛疤膏她今天看过了,就是稍好点的金疮药,对新鲜伤口的愈合很有效,但陈年旧疤根本没什么效果。
但终究还是没有把真相告诉云池,反正她一时半会儿也凑不齐那么多银子。
况且,有时候,心里多了个希望,是个好事。
深夜。
寒蝉鸣泣。
枯藤老树在荒凉的院子里伸展着干枯的枝丫,沐浴着午夜最深沉的月色,从陈旧的窗框外透进来,氤氲出别样的清湛。
云若璃对镜一件件脱下了身上的衣物。
镜中人有着跟自己前世相似的容貌。
可惜,这具身体实在太瘦弱了,明显是长期惨遭虐待留下来的后遗症。
而这一切,都是拜柳氏所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