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大楼的一楼，谢青羽和所有观众都看着颜汐的直播间震惊了。

一开始，大家看到颜汐和空和志对上的竟然是楼野和怀穆后，全都第一时间觉得颜汐和空和志要完了，肯定是一招被秒的下场，还纷纷嘻嘻哈哈的打赌两人是在三分钟内被秒还是一分钟内被秒。

等看到颜汐一身自信的给空和志分析战局和计划时，更是觉得又荒谬又好笑，简直跟看到了小学生说他一定会赢过大学教授一样，纷纷嗤笑出声，弹幕里哈哈哈刷得飞起全是嘲笑。

直到看到颜汐居然真的出手伤到了怀穆，看到怀穆小臂上那道道纵横的伤口，顿时全都震惊沉默。

全场热度最高的直播间居然一时间一条弹幕都没有飘过，所有人全都齐齐失声。

好半晌后才有人反应过来。

【颜汐，颜汐居然这么厉害的吗？她真的只是个文科生？】

【这是同龄中第一个能伤到怀穆的人吧，我无了。】

【卧槽，难道王炸组合真的要输？黑马组合要来了？】

【……那不一定吧，你看颜汐出招后的样子，明摆着现在战斗力是没了，估计刚刚那已经是全力一击，但现在，怀穆虽然受伤了，但看他的状态，根本没什么太大影响嘛。】

【唉，所以颜汐还是要输是吧，只是刚刚小小的雄起了一下下。】

【……不瞒大家说，刚刚颜汐真的惊艳到我了，我居然还有点想看到奇迹发生。】

【虽然我也想，但是应该不可能。你们看，怀穆马上要追到颜汐了。】

所有观众都面带可惜的看着颜汐，心里情绪复杂。

谢青羽也眸色深沉的看着颜汐，心中思绪纷杂。

所有人都注视着屏幕上面色苍白、仍旧大喘气死死握住剑的少女和离她越来越近的怀穆，一同屏住了呼吸，张大双眼紧张的等待着接下来的画面。

而颜汐，也听到了从身后传来的逐渐清晰的咔哒、咔哒脚步声。

她知道，是怀穆来了。

*

颜汐转过身，背部抵在了擂台边缘的栏杆上，看着浴血而来的白色圣骑士紧紧握住了手中的长剑，努力的调整着呼吸和全身状态。

等到怀穆越走越近，离她只剩两米五的距离时，若无其事的扬起了一个笑脸，仿佛两人是什么约好了一起逛街的朋友，语气轻轻甜笑着来了句：“你来了。”

怀穆站定，仍旧是那副银白色机甲，手中仍是那把银色长剑，只是胳膊上的机甲已经被晕染成了红色，也语气轻柔的应道：“嗯。”

“已经很久没有人能伤到我了，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做到的。”

“颜汐。”

“你能告诉我吗？”

明明浑身染血，明明身处擂台赛，明明本意是打算杀了对手，但怀穆说话的嗓音依旧轻柔，甚至眼眸里还能看出一丝悲悯。

明明是煞神，却长了一副圣子的模样。

如最会迷惑人的食人花。

颜汐心中的警惕值却立时升到了最高，脊背崩起，在怀穆话音刚落的瞬间，立时扭转身躯，贴着栏杆飞快朝另一个方向飞速后退。

几乎是她刚躲过的瞬间，一道凌厉的剑光便落在了她刚刚所在的位置，直接将栏杆劈成了两半，地面上落下一道深深的剑痕。

颜汐心脏狂跳，怀穆的双眼又亮了几分。

“不错，颜汐果然是颜汐。”

“不过，为什么要躲呢，再使一次你刚刚的招式不好吗，我想看。”

怀穆脚下一转，再次来到了颜汐的面前，手中的长剑还是刚刚的模样，丝毫没看出有动过的痕迹。

眼神依旧纯澈，只是眼底深处，藏着一丝蠢蠢欲动的疯狂。

“再使一次刚刚的招式给我看，好么？”

嗓音如同情人间最亲密的呢喃，手下的动作却丝毫没有怜惜，一次比一次狠辣。

颜汐连说话和反应的精力都没有，只紧紧的盯着怀穆的右手，一察觉到他的手要动，便连忙一次次狼狈躲开。

心里不由暗赞：不愧是单兵系的神话，其实他身上的特质是比空和志还要坚定更适合战场，是天生的战场王者。

只不过因为性格里的一些东西，容易叫人敬而远之，不如阳光开朗者那么受欢迎罢了。

一次次的艰难躲避，颜汐身上的伤痕也逐渐开始一道道增加，红色的血液晕染在红色的机甲里，在阳光下更为娇艳明目。

浑身狼狈发丝凌乱的少女，眼神依旧坚毅，一丝动摇都不曾有，一丝慌乱都不曾有，次次精准的避开攻击，在擂台间的每一次跳动，都紧紧的揪着屏幕前观众们的心。

当颜汐避开每一次攻击，观众们的惊呼；当颜汐身上被剑气割伤，观众们的揪心；当怀穆的剑提起当栏杆和擂台的每一次轰隆倒塌溅起的尘土弥漫遮挡住颜汐的身影，观众们的担忧与紧张，都齐刷刷的在训练大楼的一楼里展现。

这是自机甲大赛以来第一次众人的情绪如此统一，情绪之间的不断感染与交错，谢青羽一时间分不清是屏幕里的少女太耀眼，还是楼里的气氛感染性太强，居然也紧紧的握住拳头全神贯注的盯着屏幕上的少女。

为她的每一次行动每一下呼吸而紧紧牵动心神，再不见初见时的平静模样。

甚至不由的咬牙如同万千观众一般一齐在心里催促着空和志。

——快点打完，快点打完，然后去帮她，不要再让她受伤了，让她赢！

*

而怀穆看着已经浑身浴血却次次都躲开长剑的少女终于不能再继续保持平静，眼底深处的疯狂一道道浮现，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白色圣骑士的外衣被揭下，露出了内里的暗夜血族。

一双眼眸因为疯狂而微微有些发红，手下的动作一次比一次凌厉，嘴角也挂起了一丝邪笑，看着狼狈的少女恶劣低喃：“颜汐，你是怎么做到的，你为什么能躲开呢？”

“不，应该是说，颜汐，你为什么这么了解我的出剑习惯和轨迹呢？”

“可真是叫我好奇啊。”

“停下来，跟我好好说说好么。”

“唔，或者，你来试试能不能接住我这一招好么？”

怀穆打着打着突然停下，刚刚的疯狂也倏然间消失，对着颜汐微微歪头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容：“这是我最新研究出来的招式，叫归无，目前为止，还没有人能接住他，你也来陪我试试好么。”

“就用你一开始伤我的那一招。”

说着，再次举起剑。

不过这次，没有直接将剑劈向颜汐的方向，而是慢慢的移动剑尖，在空气中先是缓缓画着圈，最后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剑尖也直接朝向了颜汐的方向。

一股巨大的剑风团朝颜汐席卷而来。

颜汐看了眼空和志的方向，深深的吸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