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何畏捏着鼻子问道,“你他妈说的‘救命’就是因为这?”
谭松在厕所隔间里嘿嘿赔笑,“哎呀,我在这个地下车场的厕所蹲了半小时了都没人来,腿都快麻了,你这可不就是救命了嘛。”
“靠,我还以为你……”何畏赶紧止住话头。
谭松不明所以:“怎么了?”
何畏想了想还是算了:“你好了没有啊?怎么这么墨迹?”
“急不得急不得,我这阵子肚子老不舒服,你多等我会哈。”
“嗯?”何畏立即警觉,“你除了肚子不舒服还有别的毛病没有?就你从上次给我讲过火葬场那个事以后。”
“啊,那倒是没有。我最近感觉好多啦。雍荟城这不就开在我们单位旁边嘛,我下班没事就老来转转,可能转移了注意力吧,我就没老想那些了。”
“这样啊……那就好。”
“我还得有一会,要不你先去外面等我会吧!”
“行吧,”何畏只觉得自己快窒息了,“你快点啊。”
何畏前脚刚迈出厕所,只听手机叮的一声收到了消息,是爷爷发来的。
刚打开,何畏就明白爷爷为什么说需要一点时间打字,他这收到哪是一条消息,简直是一本小说。
开头就写着:入门法器——五帝钱,快看看你的手机吊坠……
何畏一头雾水地拎起手机,这吊坠是他考上大学,出村之前爷爷特意送的。今天他才细细观察,发现上面有五枚铜钱,而每两个铜钱之间还有一块软木阻隔。
他按照爷爷的指示,把四块软木取下,瞬间,五枚铜钱仿佛有磁力一般瞬间吸在了一起,而这发出的金属碰撞“叮当”声穿透力格外强,在空旷的地下车库里久久回响。
何畏不禁打了个寒颤,之前一直感觉到的燥热也瞬间消退,只觉得周围甚至渗出了一阵淡淡的雾气。
根据短信里的说法,他手上的这串东西叫做“小五帝钱”,铜钱本就外圆内方,外圆即天,内方即地,上面印着的皇帝年号代表人,因此每一枚都代表着天地人合一。而这五枚铜钱分别是顺治、康熙、雍正、乾隆和嘉庆五位皇帝在为间所制作的通宝。
这五位皇帝不仅各自代表着不同的五行属性,在位时间加起来还正好180年,是完整的三元九运,所以有冲煞、催财、保平安……等等功效,是每个天师最容易获得且非常好上手的法器。
诶,等等,天师?
何畏眉头紧皱,看着爷爷接下来发的文字——虽然都是一些半文半白的古话,但从小何畏读过很多类似的书籍,看着并不吃力,内容也都是一些光怪陆离的故事和传奇,何畏虽不解爷爷发这些的目的,但读着还觉得有点意思。
“嘿!嘛呢,看这么认真?”谭松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出来,从后面一拍吓了何畏一跳。
然后他看着何畏屏幕上显示的内容,不禁轻叹,“握草……你在看什么天书吗?”
何畏撇了撇嘴,“都是些养生保健啊,内外修炼啊之类的内容,不知道我爷爷从哪个公众号上摘下来的,还一直给我发呢。”
“你还看的挺高兴的,没发烧吧?”谭松探了探何畏的额头。
“洗手了吗?”何畏掸开谭松的手,依依不舍地从屏幕上抽离目光。
一辆车从远处经过,车灯照亮的一瞬间何畏才看清了谭松的脸。发现果真如他所讲,气色好了很多,状态也不错,这才稍微安心了点。
“走吧,哥们儿今天请你吃饭,”谭松勾着何畏肩膀往直梯走去,“跟哥说说,你上次找那男团的工作怎么样了?”
“就……没太想好,你知道我一直想走实力派,总觉得应该趁现在多学点,但那个男团的人嘛……”
“嗐,实在不行你在里面挣点钱也行啊,他们不是给钱挺多吗?还有分成啥的。你攒点人气再出来单干呗。”
“叮咚”
直梯已经到了,门一开,几个小姐妹从里面走了下来。
何畏和谭松刚进轿厢,电梯门还没关上,只听那几个女孩发出一阵低声的惊叹。
“我靠,刚刚那个小哥也太好看了吧!”
“五官好精致,奶白奶白的,好像在发光!”
“他不会是什么艺人或者网红吧?”
“后悔没拍照了,这可怎么去微博捞人啊……”
谭松一脸稀松平常,从背包里掏出来了个黑口罩,十分自然地递给了何畏,“真的,小毛,哥从小看着你长大,不管是身条、样貌还是嗓子,你都是老天爷追着喂饭的类型,出名要趁早啊,有个机会感觉抓住了。”
何畏戴上口罩,叹了口气:“可我的队友实在是……算了,待会你看了他们演出应该就知道了。”
*
“哼哼,不用给你们这帮小崽子开车本仙可轻松太多了。”常龙坐在副驾,翘脚开心道。
保姆车经过减速带,剧烈颠簸了一下。宋逸舟摸着撞疼的脑袋,嘟囔道,“阿伯,你也不是第一次开车了,能不能小心点啊?”
“哎呀,我这不是没怎么给活人开过车吗?”一阵苍老的声音从驾驶座传来。
“那你开了那么多年鬼出租,怎么还没只蜥蜴精开得好……”
“好好好,老头我这就好好开,各位大爷请好吧!”
保姆车加速向前。而现在开车的阿伯,正是那晚载过何畏的鬼师傅。
鬼师傅做噩梦都没想到自己吃人不成反被一帮天师奴役,还给他们当上了专职司机。
鬼生不易,阿伯叹气。
“不是,阿伯,我真想不通,你说你生前就开出租,怎么出车祸死了还开出租啊?”宋逸舟实在不解。
“哎,这不是……想看儿子上大学嘛,等他入了学我就走啦。”
“那你在那之前就替我们开车吧,不要再去大学门口拉活祸害学生了。”
“我没有!”鬼师傅猛打方向盘,“我都是好心帮那些学生!想着给儿子积点阴德,但那天那位,身上那个黄光,看得我实在是心痒痒……就鬼使神差的……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