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车门边的周嘉树见她迟迟不过来,收了一直没点的烟:“赵思沅,又发什么呆?”
说完打量了她这一身,清浅的眼眸似有惊讶,她极少穿的这么正式化。
赵思沅这才回神,拎着包快走过去:“周嘉树,你怎么来了?”
那人面不改色:“顺路。”
其实周嘉树一点不顺路,中午那人挂电话前说要去向泠的酒吧看看,估摸着时间他提前结束了工作过来接她。
在赵思沅没出来前,周嘉树已经在车里坐了一个小时了。
没来得及关上的电脑还闪着白色的指示灯。
那会去公司前的马尾辫已经被赵思沅散开了,晚风一吹,那缕长发扬起遮住一边的眼睛,赵思沅还没伸手去整理,脚上一疼,直接跪在了门口的台阶上。
“嘶,疼。”
疼的她眼泪都要出来了。
周嘉树忙跑过去:“我看看。”
怪她自己。
穿了一双七厘米的高跟鞋还想蹦跳,一个不注意,直接磕在了门口的台阶上。
“周嘉树,你轻点,疼死了。”
小腿上的那处骨头,被这么大力一撞,估计明天就是一片乌青。
他卷起那黑色的裤脚,白色的皮肤和布料形成鲜明对比,在光线的照射下,白的反光。
脚踝那处已经渗了血出来,再加上鞋跟的挤压,第一眼就有些触目惊心。
赵思沅从小就是娇生惯养的,手指甲断了点都能掉出两滴眼泪,所以此刻清亮的眼底已经泪汪汪了。
“这台阶怎么这么硬啊,疼死我了。”
声音委屈,惹人心疼。
周嘉树扶着她脚腕,他的手指偏凉,指尖轻轻按在上面倒是缓解了几分痛感。
但因为赵思沅那泫然欲滴的泪珠,他扶着脚腕脱鞋的动作还是不自觉放轻,抿着唇:“破皮了。”
不知道向泠这酒吧有没有医药箱,他先把人扶起来:“还能走吗?”
高跟鞋脱了,让公主赤着脚或者穿着另一只高跟鞋跳着走是比登天还难的事,公主时刻都要保持精致。
“不能走。”
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回答。
她低着头,又气又担心:“这会不会留疤啊?”
“留疤了我之后就没法穿裙子了,这夏天才刚开始,我腿上可不能有任何瑕疵。”
饶是周嘉树早就见过这种“大场面”,但此刻还是被她嘟囔的叹气。
天色越来越黑,酒吧宾客越来越多,在这门口站着也碍事,打电话让正忙着的向泠出来也不合适,稍一思衬:
“前面500米处有个医院,我带你过去。”
总不能因为这小伤口真让这公主以后不能穿裙子了。
“不去!”
都是消毒水的味道赵思沅很讨厌。
大概是许久没见到这么难伺候的人了,周嘉树深深看她一眼:“这里离我家大概二十分钟的路程,去我家处理一下。”
这个选择明显好很多。
周嘉树也不耽误,把她脚轻轻放下,一手拿着赵思沅的一只高跟鞋,弯腰在她面前蹲下:“上来。”
他的身材很好,宽肩窄腰,修长有力。
黑色的衬衫穿在他身上,隐约勾勒出几分清晰的轮廓。
“你背我吗?”
被她这句话问笑了,周嘉树偏头,奇了怪:“赵思沅,你磨蹭什么,又不是没背过,快点。”
又不是没背过。
赵思沅微微撅起小唇,把头发挽起,趴在他身上:“好了。”
不知是赵思沅听错了还是怎么,在起来的时候周嘉树好像从鼻子里溢出了一声笑,她晃晃腿:“你笑什么?”
“赵思沅,你多少斤?”
“九十……周嘉树,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周嘉树压着笑,“我一直以为公主都挺身轻如燕的。”
“你是说我重!”赵思沅憋着气在他肩上锤了一拳,更气了,“那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她说着作势要挣脱。
“别动。”周嘉树禁锢着她的腿,声线沉了一些,“脚上还有伤口。”
一用这种管教的口吻和她说话,赵思沅瞬间安静了。
他的车赵思沅不是第一次坐,但这一次,车厢内却像是融合了他身上的淡淡香气,前调是苦橙叶的木香,中调夹杂了淡淡的西洋杉,尾调很淡,赵思沅没闻出来,感觉更偏向于中药材一类,有着很轻很轻的甜味。
不过,还真挺好闻。
腿上突然多了一条毯子,周嘉树上了驾驶座:“嫌冷的话就盖在腿上。”
虽然太阳渐渐落了山,车子里空调打起,但也不是太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