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得此时,萧干自然是怒不可遏。
郭药师等人早已逃命,萧干便将怒火发泄在其麾下的锦州大营身上。
眼看着金人即将到来,自己麾下大军又正往南去攻打涿州,析津府内兵力不足,故此萧干便不肯浪费了乾显大营这三千兵力。
为了接下来放心使用这三千炮灰,便不得不让彼等交上一份投名状。
但该萧干便传下令来,将这受过拷问,收缴完武器的锦州大营常胜军士卒押出城外,使乾显大营的常胜军士卒为侩子手,将彼等尽数诛杀。
眼见着周围二万奚兵刀枪在手,虽同为常胜军一脉,为求活命,乾显大营的常胜军也不得不向手无寸铁的昔日同僚举起屠刀。
只一番杀戮之后,场中便倒下千余具尸首,鲜血也将地面染得腥红。
有得这一番杀戮,想来剩下的常胜军士卒已然胆寒,至少短日内必不敢有叛逆之心。
当下萧干便将兵马悉数收回城中,接着紧闭四门,以为防守。
过得一日,金人大军已然薄于城下。完颜斡鲁便将大军分为三队,分别驻扎为析津府西门、南门、东门外,独独留下北面一门未曾设防。
金人既然多为骑兵,蚁附攻城自然是下下之举,自当以野战破敌为上。一旦萧干弃城北逃,金人自然可以大军尾随,渐渐抄略。
待到大军驻扎已毕,完颜斡鲁正要遣使入城,谁料得萧干却抢先一步,已然遣得使者前来求见。
听得亲卫来报,完颜斡鲁便使人将其唤入。
使者入得帅帐,便先行奉上重礼,且以锦州大营的常胜军士卒供词相献。只言四军大王并无于金人为敌之意,所谓的天祚帝入析津府,不过是宋人计谋。四军大王已然遣得重兵前去攻打涿州,宋人心知必不能敌,便以移祸江东之计,欲要使得金人同大王相攻。如此,涿州之围便解,宋人且能坐收渔翁之利。
萧干使者之言虽然有理,奈何完颜斡鲁中计已深!
自己麾下亲眼见得天祚帝入关,此事假不了!
待入得居庸关,自己追逐天祚帝东来,沿途地方官员投诚之时,也曾献上得天祚帝诏令。诏令之上的天祚帝玉玺,照样做不了假!
萧干遣三千常胜军士卒前去迎取天祚帝,此事更是做不了假!若天祚帝御辇之中果然无人,这些常胜军士卒又何以肯护卫其东来?必定当场戳穿!
如今城外尚且有得千余具常胜军尸体,且有得常胜军旗号、战鼓、文书为证!
萧干这厮竟然睁眼说瞎话,只言天祚帝未曾入得析津府,当自己是傻子么?
至于童贯同萧干之间那点破事,更是经不起推敲!
若果然宋人势弱,赵良嗣又何以曾拒绝自己东来,且言愿意代劳擒拿天祚帝!
若果然宋人势弱,居庸关这等重地,又如何并无奚兵把守?
若果然宋人势弱,又如何能攻取得居庸关之地?自己能入得关来,尚且靠宋人让出关口。
萧干所谓的已命大军前去攻打涿州,此事说不定有,只不过恐怕这支大军如今情形也好不到哪里去,说不定已为宋人所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