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也明白,自己一直都是凡人,这么一想反而淡然。更何况大智若愚,藏锋的结果是一出手就是杀招,转眼又消遁于无形。
不,如果退是为了进,那么为何那么多柳门前辈最后还是归隐了?为什么柳门最后的教义仍然是隐、无?
难道对藏锋的理解是错的?藏锋就是藏锋,没有别的目的?
然而他越是烦闷不得解,体内的热流就再次乱涌,不多时全身再次燥热起来。
桥松不耐烦地坐起身,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少女一惊。
“你吵死了……要我帮你吗?”扶苏揉了揉眼睛。
“帮?帮什么?”
“帮你降温啊。”扶苏说完就钻到被窝里,躺在一旁背过身去,“好了睡吧。”
扶苏的身体本来就冰冰凉凉,桥松不想有肢体接触,却燥热难当,便相隔了几公分靠过去,凉意迎面扑来,不多时果然冷静下来。
‘果然……就和跟一个大冰棍睡觉一样……’桥松暗想。
“你再说一遍?”
“……我是说,前阵子买的冰淇凌你怎么还没吃?”(第一章)
“啊?那是买给我的?”扶苏惊讶地转过身。
“要不然呢?”桥松斜了她一眼,“再不吃就入冬了,明天给我吃掉。”
“知道啦。”扶苏没答,心满意足地闭上眼。
十月十八日,桥松记得放学时要拜访金哥。
桥松为了这次行动换了身行头,买了件黑衬衫,梳了个背头,黑框眼镜倒是没变,他本来想还是留着三七开,想想还是不能妥协,现在看去已经融合了夜场团体。
混夜场的和混车行的情况不太一样,车行的混子经常开客户的豪车出去威风,平时又要老老实实拿扳手,留个平头很正常。夜场不然,那阵子夜场的混混流行背头,一头油量的背头,一身香水味,雪茄呛死也要叼在嘴里,椅子下总要藏把西瓜刀。
桥松在医院里就注意到他们和陈善那伙人在气质上的区别,一直担心自己的形象太过异类,一看就不是自己人。除了没打耳钉鼻环,该折腾的都折腾了。
程浩在学校看到桥松时,顿时傻了眼,怀疑他是不是黑化了。但很快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便也什么都不说。
这种事情桥松有所准备,他行为孤僻古怪,其它同学早就习以为常地不理他。
但今天桥松进教室时,目光齐刷刷的聚集过来。
有人当场吹起口哨。
“大家看小开啊!”
一大半人都看稀奇地打量桥松的头发不停,有几个女生仗着胆子凑过来想摸,桥松笑了笑,满足她们的好奇心。
吴琴冷冷地注视着他。
桥松跟几个女生说可以了,坐定后又调侃几句。
“晚上要参加亲戚婚礼,我是伴郎。”这才纷纷点头散去。
沈欣然不多时来到教室,他一看桥松有刮目相看之感。
先是吃惊,旋即浅笑两下,“挺帅的,很像黑老大。”又垂下脸。
桥松点点头不多说,旋即开始早读。
一上午欣然都没怎么回头看,上课也不认真,时常失神,被老师叫醒好几次。到了中午时人都散了,欣然还在发呆。